一路之上,誰也沒有說話,車廂裏彌漫緊張的氣味,炯哥麵無表情,一隻手倚住車窗八字狀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水靈靈目不轉睛緊握方向盤盯住前麵的黑色越野,生怕它消失似的,倒是我沒有什麼事做,在後座上胡思亂想:炯哥盯梢兒的到底是什麼人。老朋友?哪有老友相見招呼都不打反而跟蹤的道理?毒販?難道炯哥是警察或是臥底?仇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終見殺父仇人要血刃“蝙蝠”?看來我是小說看得多了,不著邊際的亂猜。但有一點,憑我的直覺我相信炯哥是“好人”而那個光頭是“壞人”,就憑這一點算不算我已由毛頭小子蛻變為成熟男人了呢?
黑色越野車在一家商城停車場刹住了車,那對男女下了車,進了商城。水靈靈將車停在一邊,我問炯哥是否跟著進去,他擺擺手,對著越野車牌子拍了幾張相片。
一會的功夫,那對男女出來了,女人手裏拎著幾個時尚的手提袋,一臉的媚笑。
繼續跟蹤著,黑色越野開到了一家高級餐廳門口停了車,男女下了車,女人拎下一個剛剛買的手提袋,腰肢爛漫的和男人一起走進了餐廳,靠落地窗的一張桌子,一男一女站了起來,四人笑著坐下,等候的女人接過了手提袋,男人為光頭點著了香煙。
離得太遠,又有落地窗簾遮擋,沒有看清等候的男女模樣。炯哥對著四人落座的方向又按下了快門。我問炯哥“要不,我過去看看,反正那他們也不認識我。”水靈靈還沒過興奮的勁頭跟著說:“我也去。”炯哥放下相機,說道:“先別打草驚蛇了,在車裏等他們。”水靈靈自告奮勇的去買吃的,很快就帶回來幾個盒飯,我讓炯哥先吃點墊墊肚子,爬了半天鼓山又累又餓。炯哥擺手,像發現獵物的獵人一樣,緊盯住餐廳門口,生怕“蝙蝠”飛了,“狐狸”跑了。
一塵不染的的小紅車裏,充斥著盒飯的味道,聞著香味就快飽了。
半個小時左右,光頭男邊打著手機邊走出了餐廳,隻有他一個人上了黑色越野車。水靈靈連忙把沒吃完的盒飯裝在塑料袋裏,用紙巾擦淨雙手,打著了火,我問炯哥:“其他幾個人怎麼辦。”炯哥喝了口礦泉水仰頭對著黑色越野車說:“我就找他。”
越野車在一家銀行自助取款機門口停車位停了下來,光頭男進去排隊辦理了業務,不一會就出來了,坐在車裏沒有啟動車子,一直打著手機。約過了十幾分鍾,一個黃毛小子抱著個四方盒子走近汽車,左右環顧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車門。光頭打開四方盒子,兩人在車裏聊了幾句,很快,黃毛小子下了車,拍了拍褲兜,跑遠。
黑色越野車開出停車位,繼續前行。我對炯哥說:“是不是交易毒品啊?”炯哥笑了笑:“警匪片看多了吧,跟上。”
越野車七扭八拐的終於在一個小區裏停穩了,光頭男
鎖好車門走入了一個單元門裏。
炯哥坐在車裏把相機還給了水靈靈,對她說:“妹子,膠卷能不能給我?”水靈靈沒有任何猶豫,卸下膠卷交給了他。炯哥接過膠卷說道:“對了,還有你們的合影,我會衝洗出來完璧歸趙的。”拉開車門下了車,我連忙也從後座上下來對他說:“你不會一個人找光頭去吧,我陪你,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炯哥說:“我想散散步,你和她先回去吧,明天不是出差嗎,廣州是個好地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謝謝,驫子。”單手拄拐徑直走去,上半身子挺的筆直,和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的身姿。
車上,水靈靈對我說:“咱們也走吧,我請你吃飯。”我說:“吃成二師兄吧你,不剛吃完盒飯嘛。開路,圖書館。”
水靈靈疑惑中又一次發動了車子,今天她真是個全職好司機,車技好,路又熟,關鍵還管飯。“幹嘛去?”她問道。我大聲的說:“買本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