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打算?”
“他這麼做看起來不仁不義,但攀上利峰集團之後,尹氏三年時間從一個中等企業,搖身一變成為了海城最大的連鎖霸主。三年前尹深城正式成立尹氏集團,不到半年時間在紐交所上市。若幹年前名不見經傳的尹深城,如今已經成為海城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他是厲害,可他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什麼了?交易的籌碼?”
“你用不著激動,這就是世道。”顧純然扔掉煙蒂,“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起初沒有利益關係的時候,大家相安無事,可以談天談地談理想。可惜這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包括感情。”
顧純然活動活動肩膀,繼續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海城餐廳倒閉跟他有直接關係。本身利峰集團的底子就不幹淨,尹深城跟其沆瀣一氣,尹式集團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所以才會被警方盯上?”
“嗯。”
她低頭沉默了一陣,“那你說,尹悠然會不會不滿她親爹的做法,才故意做出這種事情來?”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她或許並非針對尹深城才以這種方式反抗。”
“你的意思是......”
“她確實喜歡這個人,看她的態度就知道了。”
想到尹悠然說到孩子時臉上緊張的神情,她讚同顧純然的說法。她忽然想起什麼,然後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什麼事?”
“你還記不記得你出院的那天在門口等了我很久?”
“記得,你說你撞到人了。”
“嗯,當時撞到的那個人就是尹悠然。”
顧純然不由皺眉,“那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吧?”
“嗯。”
“當時她身邊有什麼人?”
“有個穿西裝的男人,像是保鏢之類的。”她回憶了一陣,確定尹悠然當時身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了。“這麼算起來,她當時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可她怎麼會出現在醫院呢?”
“這件事尹太太私下跟我講過,她說得知尹悠然懷孕之後,她曾想以孕檢為由帶尹悠然去醫院,目的是悄悄打掉那個孩子,隻是中途被尹悠然識破了。自那之後,尹悠然就變得極度敏感,認為所有都想害她的孩子。”
“難怪。”
“好了,先下車吧。”
“嗯。”
兩人下了車,走進海城警局。此時羅河平正在辦公室裏查看資料,看到他們進來似乎並不驚訝。他將資料壓在一個文件夾下麵,然後起身倒了兩杯熱水。
“你們怎麼這幅打扮?”
顧純然推推眼鏡,“一言難盡。”
“坐吧。”
“看你這麼清閑,想必最近海城還算太平吧。”
羅河平用手揉了揉脖頸,“我倒希望能清閑兩天。”
“怎麼?”
“器官買賣。”
顧純然後仰倒在沙發靠背上,“確實有點棘手。”
杜念薇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什麼器官買賣?”
“你還是別知道了。”
“告訴她也好,可以留點心。”羅河平丟給顧純然一支香煙,“上個月,一名年輕女孩經由交友軟件認識一名男子,兩人聊得十分投機便約定見麵。女孩在約定時間來到男子預訂好的酒店房間,一開始兩人聊得不錯,隨即男子取出一瓶紅酒。女孩喝下之後便昏倒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泡在冰冷的浴缸當中。她發現不對立刻報了警,經醫護人員檢查發現她少了一顆腎。”
“這我好像在哪兒看過,類似恐怖故事之類的。”
“我可不是在跟你講故事,這是上個月發生的真事。”羅河平換了個姿勢,“這個女孩還算幸運,有些人甚至被綁架到山上或者廢棄的工廠,身上所有器官都被摘走的不在少數。”
“竟然有這種事......”
“受害人大多是30歲以下的年輕女孩,罪犯先通過交友軟件鎖定目標,然後對其展開追求。目標人物經受不住巨大的物質誘惑和糖衣炮彈的攻擊,最後通常會跟其見麵。”羅河平取出壓在文件夾下麵的資料,“這些年輕女孩多是抱著虛榮心和僥幸心理,不然也不會讓罪犯有可乘之機。”
“嗯。”
“微微,你現在一個人住在外邊,我很擔心你。”
她看出羅河平的擔憂,便安慰道,“你放心吧,首先我手機裏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交友軟件。其次我每天六點半就回家了,最多到十點準時睡覺。而且我又不是住在什麼偏僻的地方,我租的那個公寓距離海城新街不足五十米,遇上節假日半夜都人山人海,我不會有事的。”
“最好還是提高警惕。”
“我知道了。”
“所以你最近在跟進這個案子?”顧純然說著端起水杯。
“嗯。”羅河平雙眉緊鎖,“器官買賣由來已久,但之前一直處於地下,近幾年逐漸浮上台麵,作案人員也是越來越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