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昏暗的天空,讓人感覺不出白天與黑夜的交替。嵐欣正靜靜地躺在蕭莫寒的懷中,睡得正沉的蕭莫寒此刻卻依舊緊緊地抱著她,一隻臂膀枕在她的腦後,一隻手箍著她的腰肢,雪白卻又強健的腿正壓在她的雙腿上,嵐欣的臉正貼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間充斥著男性的氣息。
兩具身體貼合得如此緊密,以致嵐欣漸漸地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伸手輕輕地推開蕭莫寒,讓兩人分開一點距離。誰知,剛一分開,熟睡中的蕭莫寒似乎有感覺一樣,嚶嚀一聲,緊皺了一下眉,立刻收緊了放在嵐欣腰上的手,把嵐欣又收進了懷中。
重新被貼在蕭莫寒胸口上的嵐欣不由無奈一笑,這男人果然是鐵了心的不想讓她走。之前把她折騰個半死,若不是有回複術,估計她現在可能已經癱在床上不能動了。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卻還是不老實。
伸手輕輕地撥開他粘在臉上的碎發,凝視著他熟睡的麵容,不可否認,蕭莫寒的確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雪白細致的肌膚毫不亞於她,還有這臉框,這眉宇,這鼻梁,這嘴唇,每一筆都好像是天神的傑作,那般地完美無瑕。估計連一般的女子都會感歎上天不公,偏偏把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給了一個男子。
能跟這樣一個仙嫡般的男人在一起,是多少女子的夢啊!估計,若是換成穿越前的她,要能獲得如此優秀的美男青睞,就是在夢裏都會偷笑的。
可是,夢畢竟是夢,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不知道已經耽誤了幾天,現在是到了回到現實去完成使命的時候了。她有預感,這第三隻魔獸,應該就是最後一隻。
出手點了蕭莫寒的昏穴,把盤在她身上的手腳統統拿下來放好,再施展回複術把印在身上那引人遐想的吻痕消除,一件件穿好被丟在一旁的衣裙,步出了寢宮。
魔獸沒有消滅盡,天空是一如既往地陰沉,讓人絕望地陰沉。
很意外地發現宮外的侍衛不知何時已都被撤走了,曾經守衛森嚴的皇帝寢宮,如今看來卻冷清地頗不尋常。
“仙子!”
一藍一青兩道身影不知從何處飛身而出,落在了嵐欣麵前。
嵐欣心中頓時了然,看來門口的侍衛是被這兩個皇上的貼身侍衛遣走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說罷,卻見兩個侍衛竟齊齊朝嵐欣跪了下來,求道:“卑職希望仙子能留下!就算是為了皇上。”
嵐欣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想不到又是這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如果,我執意要走呢!”
兩個侍衛用他們那隻沒有遮住的眼睛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嵐欣如此直言不諱,最後那個較為沉穩的青衣說道:“皇上對你一往情深,我等侍奉皇上以來從未見過皇上如此開懷!難道你就這麼狠心,你知不知道皇上曾遭受過什麼!現在好不容易恢複了些,你就要這般一走了之!”
“我知道!”腦海中那抹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此刻似乎又被勾了起來。
望著兩個侍衛有些迷茫的表情,嵐欣補充道:“我知道他曾經曆過什麼!”
“你知道?!”兩人十分意外地叫道。皇上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也告訴她!
“別忘了,我是神!隻要我想,我就能知道。”故意搞地神秘兮兮,沒敢說是自己偷偷地用讀心術窺視的,太沒麵子。
仿佛此刻才想起嵐欣的不同尋常,兩人一時無言以對。但依舊可以從兩人那隻未被蒙住的眼睛中看出他們並未因此改變之前的想法。
嵐欣又緩緩道:“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許多痛別人幫不上忙,隻能以自己的毅力逐漸逐漸地恢複。我的確不能留在這裏。一旦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救世仙子沒有離開,將會掀起這世間的又一場動亂,到時定會危及淩煌。我不知道到時沒有法力的我,還有沒有把這場危機擺平的能力。”不說其他,光是龍雲軒知道她沒有走,這天下恐怕就不會太平。
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還跪在地上的兩人,嵐欣忽然別有深意道:“雖然我不能留下來,但有一件事我也許可以幫得上忙。”
不等兩個侍衛反應,嵐欣衣袖一揮,一把拂去了兩人臉上的頭套。正在意外中的二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隻見嵐欣俯下身,與正跪著的兩人相平視,定定地注視著那兩隻奇異的眼瞳,用一種空靈地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說道——
“深海蔚藍,密林碧綠,兩個都是生命最初誕生、繁衍與發展的聖地。在這兩隻不同尋常的眼瞳中,同樣深藏著這個時代的人難以理解的生命的秘密。即使一出生就承受世人異樣的眼神,即使為此嚐盡了人情冷暖,甚至多少次想剜去那隻給你們帶來了無盡痛苦的眼睛。雖然不得不整日戴著怪異的眼罩,但你們的心中卻依舊堅信自己並不是人們眼中的妖孽,堅信這世間一定有能夠真正懂你們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