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慶的傷口發炎引起了發熱,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用力過猛,造紙成的傷口撕裂,院長帶領著領導來檢查,自然在病床前詢問了他的病情,他的主治醫生冷著臉給他做了檢查之後,進行了彙報:“病人的傷口炎症倒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病人曾經得過高原性心髒病,怕引起其他的不良反應。”
“你的建議是什麼?”領導問道。
“我院的醫療條件,領導們都已經看到了,各種設施不齊,如果出現問題,很難做出迅速反應,我建議轉院。”主治醫生說道,雙手抄在白大褂裏。
“那好吧,這幾個特殊病人,都通知轉到軍區醫院去吧,齊醫生,正好進修名額下來了,你也跟著一起過去,一路上可以照料。”
齊醫生低了頭,默然不語。
路重慶側過眼,瞥了他一眼。
主治醫生叫齊安,聽說是前幾年從軍醫大畢業的高才生,專業水平不錯,隻是對誰都十分冷淡沉默,路重慶甚至能感覺到他眼中不易察覺的厭惡。
過了幾天他經過護士站,正好聽到那些小姑娘議論:“齊醫生真的是一座冰山,見誰都是一副這樣的冷冰冰的臉,那天路連長跟他打招呼,他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
“他也不是對誰都這樣,沒見他對兒童病房那些孩子就是和顏悅色的,也許他是嫉妒路連長長得好看。”
“也不是,他就是有點憤世嫉俗,路連長是高幹子弟,齊醫生最不待見的就是高幹子弟了,而且吧,我聽說說他是高材生,當時在學校裏原本定下來要分配到軍區總醫院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分到咱們這兒來了,女朋友也掰了……你說冤枉不冤枉,有了那段經曆,人家當然有點憤世嫉俗了……”
路重慶蹙了蹙眉心,眯了眯眼睛。
*
周遠與顧曉林來給路重慶送行,三個人見麵,不禁有點感慨。
路重慶最是愧疚,剛上任沒多少時間,又要回去療傷,覺得對不起生死與共的兄弟。
“沒事兒,你回去好好的休息,趕緊治好了歸隊,你看這兒,一會兒發燒,一會兒發炎的,來回折騰,不如去軍區大醫院,治好了再回來。”周遠安慰他。
其實心裏挺不舍的,幾個月的相處,早已經是配合默契。
“就是嘛,你又是因執行任務負傷,又不是裝病,有什麼可愧疚的。”顧曉林說。
路重慶眼角一跳,連忙移開了視線。
顧曉林又笑嘻嘻地說:“重慶,這是你難得的機會,雖然回去的任務是好好養傷,可也是有了機會與嫂子好好相處,你這一回去,嫂子肯定心疼死了……你得讓嫂子好好照顧你。”
路重慶卻是搖了搖頭,眯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有點無奈地夠抽了嘴角,說:“沒跟她說呢,不知道怎麼跟她交代……。”
“重慶,我還真的看不出來,你那麼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