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慶無奈地歎了口氣,眼底裏的冷意慢慢地融化了幾分,在那瑰麗的夕陽下,變得十分深邃,迷離。
曉玉以為他就在本地軍區大院裏當個休閑的兵。路家一家三代都是部隊出身,最早可以追溯到八一南昌起義,路家的爺爺,所謂的”將門”,就是那樣的吧。
有著這樣的背景與人脈關係,他們家裏誰要去當個兵,要在哪個部隊裏當個兵,還不是分分鍾搞定的事情,不過從林哲那裏傳出來的消息,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現在也就林哲知道點路重慶的下落了。
林哲是路重慶在學校裏唯一的鐵杆弟兄,也是禍害一枚,他不是老“一中”的,所以剛進學校的那會兒,造成的影響甚至是更甚於路重慶。
林哲也是特招來,這小子斯文秀氣,長著白白淨淨的臉,一雙毛茸茸的大眼睛,笑眯眯看著人的時候還有幾分靦腆,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見到老師、同學都是一副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的模樣,時間一長,本性就暴露出來,他不惹事,但是誰要是惹了他,天王老子他都敢去翻臉,有幾次與校外小混子打架,出手絕對是穩、準、狠。
他很叛逆,也招人,沈雲舒就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其實兩人也沒說過話,按照沈雲舒的說法,就那天在走廊上多看了他一眼,心魂就被他攝了去了。
這林哲誰都不服,隻服路重慶,算是路重慶的嫡係。
據沈雲舒打聽來的消息,這兩個人也是不打不成交,路重慶打得他心服口服,從此結下了莫逆之交。
最近這一段時間,沈雲舒不知道是怎麼突然就與林哲有了交往。
事情說來奇怪,有天下課,林哲突然在走廊上叫住了在他們教室門口“閑逛”的沈雲舒,又過了幾天,諶曉玉看到放學時候,林哲會在校門口等著沈雲舒一起騎車回去。
而沈雲舒就像是花兒突然盛開一樣,每天都處於嬌媚與含羞狀態。
諶曉玉實在忍不住問她,“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了啊?”
沈雲舒搖了搖頭,歎氣,“我們沒說過這些事情,也就是聊聊班上的事情,討論題目,他不提,我也不能提,總不能我一個女孩子家主動地說這些。”她垂下眼皮,無奈地撇了撇嘴,然後又很快地笑了笑,“不過,就是這樣,我心裏已經是滿足了,感情的事情需要慢慢的培養的,對吧?”
諶曉玉點了點頭,反正都是少男少女,以後能有個美好回憶也是好的。
“那林哲怎麼突然主動地找你了呢?”
“他最近寂寞了唄,路重慶突然當兵了,還去了西藏,忙得根本沒空理他了。”
“什麼?路重慶去了西藏?不會搞錯吧?”諶曉玉尖叫起來,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
這就絕對不是為了逃避什麼緋聞去當兵了,這是自找苦吃了。
諶曉玉心裏這會兒真的是宛如刀割。
“這不是弄錯了吧?”她還是不相信。
“怎麼會錯呢,我聽林哲說,路重慶是去了成都軍區進藏部隊。沒想到看著那麼花花公子的一個人,居然去了那麼艱苦的地方,林哲還說,路重慶說要去就去最艱苦的地方。”
“他家裏人也舍得?”她心裏存了一點希望。
“聽說起先是不肯啊,他爹拿皮帶抽他,大罵他任性瞎胡鬧。他哥哥也不肯,最後是找了他爺爺出麵,爺爺同意了。爺爺畢竟是打過仗的,說什麼他要當兵,你讓他在機關裏混著,那還不如不當,男人不磨礪一下怎麼能成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