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居是真的擔心,她跟秀秀相處的不多,但血脈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她看著小姑娘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心中湧起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滋味,有點像是滿足,又有點像是別的什麼東西,總而言之,她心中有了牽掛。
不再像從前,縱使身處人聲鼎沸的鬧事,縱然身邊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她的心底卻始終荒蕪寂寞,寸草不生。
像是無根的浮萍,生來便要隨波逐流,四海飄零。
她並不怨恨,也並不覺得不平,甚至從未升起過探詢自己身世的欲望,從小到大,她經曆了太多的失望,嚐遍人情冷暖,漸漸地就明白了,有些事情,與其執著於真相,倒不如從一開始便不去在意。
不在意,便不會被傷害。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她都這麼走過來了,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直到自己力不從心的那天,或者結局稍微悲慘一些,在壽終正寢之前,被某些人以各種姿勢弄死。
殺手作為一個人身安全最容易受到威脅的職業,唐安居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萬一自己哪天不小心掛了,會是怎麼掛的?
在穿越……額……或許是……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之前,唐安居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是被自己給蠢死的!
不得不說唐安居對此還是十分,哦不,是十二分的耿耿於懷啊。
簡直是她職業生涯中洗刷不掉的恥辱!
呸呸呸,扯遠了!
閑話休提,鏡頭拉回眼前――
聽清楚唐安居說的是什麼,秀秀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有些訝異,清澈的眸子裏含著幾分疑惑,一頭霧水道,“小姑姑你在說什麼呀?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這裏就是秀秀的院子呀,秀秀還能去哪兒?”
“嗯?”唐安居一時沒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往後看了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令唐安居整個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沒有動作,倘若忽略她那隨著微風輕輕飄揚的碎發和微微顫動的睫毛,真讓人以為那就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直到秀秀忍不住扯了扯唐安居的袖子,有些奇怪地問,“怎麼了?”
回過頭來的唐安居依然保持著一臉懵逼的表情,當然,一般人是無法從她那近乎麵癱的表情上,體會到她此時內心那種嗶了人類最好的朋友的抓狂心情,粗粗一看,還以為她在思考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嚴肅到天地變色。
唐安居看到了什麼呢?
反正跟她剛剛到這裏時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她有點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恍恍惚惚地伸手輕觸自己的臉龐,那裏似乎還殘留著涼涼的溫度和細細的癢。
之前看到的一切,被熟悉的景物所替代,沒有綠色藤條,沒有圓形拱門,隻有簡潔到令人發指,細節處卻十分講究的中規中矩的院門。
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