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短兵相接旗鼓相當的兩方人馬,唐安居微微向前探著身子,盡管隔的距離有些遠,然而過人的眼力還是令她將下麵的場麵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雖然內心也十分不適應這樣血腥殘暴的場麵,可轉念一想,她的本職工作是啥?不就是殺手嘛?殺手是幹嘛的?殺人啊!既然如此,她遲早是要麵對這樣的場麵的,早麵對晚麵對,反正早晚都要麵對,那麼還不如提前適應呢。
唐安居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邊的詭異,作為一個稱職的殺手,且是精英中頂尖的殺手,過人的觀察力無疑是必須的。
也不是沒有過被拆穿身份的擔憂,據唐安居的記憶和推測來看,她和這具身體的前身的性格差別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著天壤之別,一開始因為有著這樣那樣的擔憂顧慮,她還是收斂了不少的,可即便是再能假裝的人,也無法演一輩子的戲,她原本都快繃不住原形畢露了,然而就在這時,丞相老爹卻忽然毫無預兆地上門了,講真,唐安居至今沒想明白,他當初來見她究竟是來幹嘛的……
隻是他說的那些語焉不詳的話語,卻令唐安居不得不在意,她隱約覺得丞相老爹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但這其中的事太過複雜,她想了許久也沒有一點頭緒,索性她是個十分放得開的人,最不喜歡揪著與疑難雜症一般無二的問題糾結不放,因此沒多久也就釋懷了,放下了。
從丞相老爹當時的反應看,這裏頭應該是有著某些她不知道或者不方便讓她知道的事情,所以他當時才會露出那樣複雜的眼神和表情看著她,唐安居清楚地記得,當時他的眼神悠遠,似乎在透過她看著記憶中的某個人,又似乎根本就是陷入了某段記憶……至於她,唐安居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雖然現如今還無法證實,不過……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眼中閃過一抹強烈得不容人忽視的霸氣和自信,神光熠熠,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閃爍著寒涼凜冽的冷光,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似可與頭頂灼眼的烈陽爭輝。唐安居抿了抿未點而含丹的薄唇,一雙清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下方接近尾聲的戰鬥,朱唇輕啟,對著麵前的空氣輕輕說了四個字:來日方長。一字一頓,似是漫不經心,表情卻是難得的嚴肅,認真得似乎是對自己的承諾。
而唐安居的一個承諾,份量是很重的。
一邊分心想著自己的事情,一邊一心二用地注意下方的戰況,唐安居猶有餘力在心裏默默分析兩方的懸殊何在,勝負如何……好吧,現在已經不用她分析了,因為就在唐安居小小地晃了一下神的片刻裏,戰鬥已經偃旗息鼓了,以一方全軍覆沒一方慘勝慘烈收場。
唐安居沒打算插手與她不相幹的事,不過,當她看見慘勝的那一方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時,略微沉吟著,遲疑了一下,不排除有好奇心作祟的原因,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更多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不知怎的,冥冥之中她總覺得,那下麵似乎有著某些自己熟悉的東西,或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