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一下托馬斯·楊是否打算下去看看。他聳了聳肩,攤開兩手說:“三先生我們還是先找找秋田他們吧,這個洞不知道通向何處,用一句中國的古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他這麼一說我會心一笑,心想別說是個洞即使是一座金山爺爺我也不會下去看,誰知道這其中會有什麼嚇人的玩意兒。舅公不時給我說了,讓我便宜行事嗎?那還等死麼?
我朝黑啤吹了口哨,呼喚它朝中間的虯龍柱挺進。還好這池底的路線雖然沒有很明確的,但也因為疏枝橫斜,相互傾覆,參差不齊的樹木的幹支,而四通八達起來,不過有些位置確實不那麼好走,要繞著從上麵垂下的枝幹,而且這些枝幹有粗有細,數量又很多。
池子的中間是一個很大的樹,因為我不是學林學的對樹木的品種認識的不多,能分清的就更是寥寥無幾,不過這樹種我顯然認得,從前有一次出公差去福建,同行的是一位愛花的老者,出差本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閑暇的時間裏老頭總是願意帶我去看花鳥市場看看。在花鳥市場我當時是看到了這麼一個樹種,因為樹形奇特我特意看了下樹木的名字,叫:孟加拉榕樹。不過那是盆栽的,樹形的大小和這洞中的簡直不能同日而語。這麼大的樹,因為光線的原因隻是看了個大概,據我的初步估計,這榕樹的樹冠足足可以覆蓋整個的山洞,因為視覺誤差使得我們都以為之前布滿蒼穹如同銀河一般閃動著光輝的是洞頂,其實那是樹冠,不過我顧不得觀賞,也顧不上感歎大自然的神奇。
我抬頭看了看金屬橋,估計著秋田掉下來的位置,並示意王海將碘鎢燈對準我們腳下。
我和托馬斯·楊站在一根有水缸粗細的藤條上,仔細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不過我們看了半天,除了一些枯枝爛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頭腦中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是不是那個從橋下翻出的人影就是秋田,可他現在是死是活?人在哪裏呢?
黑啤一路低頭嗅著,繞過一根根垂下的氣根,跳上了一截枯木,我和托馬斯·楊趕緊跟了過去。樹的中間是個巨大的空洞。我用手電照了照,樹洞中積滿了樹葉,中間有一處塌了下去,隱隱有浮動的感覺。我帶著警覺,從背上抽出青芒劍,目不斜視的盯著洞中。托馬斯·楊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也將手電對準了樹洞的中間。估計洞中之物也意識到我們的存在,聽見我們的聲音,居然沒有一絲畏懼,動作越來越大,眼見樹葉上下起伏,擦擦作響。聽著響動,我和托馬斯·楊向後撤了撤,仍然緊盯的樹洞不放。黑啤將身子伏在樹樁之上,盡力探著頭,仔細嗅著。
頃刻間聲音又停止了,動作也消失了。我順手從樹上撇下一根枯枝,試著挑動著枯葉。那種感覺真的讓人頭皮發麻,我真怕突然從枯葉下竄出一隻不知是何物的巨大腦袋,隻一張口,伸出長滿肉刺的寬大舌頭便將我倆一同掃入,其充滿腥臭味的大嘴之中,在用帶著寒光的鋒利的牙齒上下開闔幾下……
還好當枯枝的前端觸及到枯葉時並沒有可怕的事情發生,隻是空氣如同凝固一般,人們都屏住了呼吸,我的額頭上沁出汗來,手心裏也有些粘粘的感覺。估計是沒有按時吃飯又操勞過度而出現了低血糖的症狀,我示意托馬斯·楊按照我的辦法繼續翻尋。
我懷裏抱著青芒劍靠在一截氣根上吃著餅幹。
托馬斯·楊,用樹棍將洞中的樹葉沿著外圍,一點點的刨出,那個樣子一絲不苟,如同在做著科學研究。看樣子這個黑人確實是個研究性的人才。
也不知弄了多久,突然托馬斯·楊,一聲驚呼遂即身子一震險些從樹幹上掉了下去。
我循聲一望,漆黑的樹洞中間,露出一截慘白的人的手指。
那是一隻瘦骨嶙峋的手,說是手是因為那伸展的五指。
手指一動一動的做著抓舉的動作。我趕緊將青芒劍橫在胸前,如果一遇突發情況,立刻揮劍斬去。不過青芒劍青煙似的光芒並沒有改變,這便證明洞中的煞氣不中,並沒有邪祟在此中。但是為了謹慎其間我不得如此。黑啤也沒有表現的過於警覺隻是一直盯著洞中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