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開工之前(1 / 2)

王海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意猶未盡的抽著半根沒有抽完的雪茄。萬老板依然一副安然的樣子,半眯起眼睛,帶著生意人所特有的深邃仰著腦袋不斷刷視屋裏的一切。我躺在床上腦袋有些眩暈,看樣子雪茄的力道確實有些大,心中不斷地上揚起一種惡心的感覺,有點像是吃醉了煙。

等吃完這副藥就吃了一共四十九幅了,央金給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她早上往湯罐了下草藥的時候。每天的這個時候,我總能聽到近乎相同的聲音,那種聲音溫暖極了,有一種能融冰滑雪的感覺。每每在這種聲音的召喚下新的一天的生活就開始了,每一天就如同一個開始,一種新生的力量催動著我醒來,來接受這所有的一切美好的或者將要變成美好的。

嘉祥活佛開出的草藥不是很難喝,其中還有一絲淡淡的甘草的甜味,但畢竟是一連喝了幾十幅,我的腸胃真有點受不了。每天的這個時候聽見草藥在湯罐中翻滾的聲音總是讓我感覺到極其的難受,就如同草藥在我的胃中翻滾一般。

草藥的療效終於還是隨著我的意識的回歸日漸的顯現出來,看樣子嘉祥活佛的藥的確是起了效果。

那天早上央金在給我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想起了我要幹什麼。是啊,我是要幹點什麼了!

於是我輕聲說:“央金那件事情有著落沒?”央金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

她帶著一種釋然的表情默默地說:“阿爸的屍身找到了,半月前嘉祥活佛念過了經,焚化了。”我用低低的“噢”了一聲。我在說“噢”的時候居然出了很長一段的氣,因為我看見長長的白氣從我的口中飄出,經久的沒有間斷。看著長長的白氣從我口中飄出,我才知道,有時候,說一句很簡單的話其實是很費力氣的事情。這不,說完這句話我就,弓著背伏在門框上痛快的咳嗽著。央金趕過來替我捶著背。咳嗽終於停止了。

央金給我倒了碗奶茶。她捧來銀質茶碗的時候,我知道又該到我吃藥的時候了。每天當我喝過一碗奶茶的之後,遂即就會喝下一大碗草藥。每個早晨喝過奶茶和湯藥之後,我的胃腹總有一種墜漲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懷了六個月的身孕一般。

太陽已經從對麵的山上露出一抹金光,新的一天真正切切的要來了。地上的雪在一天天的變薄,踩上去已經不再有嘎吱嘎吱的聲音,而是撲嗽撲嗽的了,我知道那是柔軟的聲音。喝過草藥我的額頭和鼻尖上都細密的起了一層汗。央金過來替我擦了汗,順勢將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我知道她是要我回去躺一會兒。

透過屋頂的那個縫隙,我又一次看見頭頂的藍天上,漂浮著一隻蒼鷹。她的樣子極其優雅,如同水中遊動的魚一般。我開始意識到,她有多久的沒有出現在我的天空了。看著她優雅的樣子,我才明白自己已經傻了是有些時候了。

我多麼慶幸自己能有幸在這麼一方天地中活著,那一線天光上的蒼鷹竟能負者我的靈魂在晨光中飛動一個上午,而我感動。

吃午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已經有日子沒有看見烏蘇大媽了。我坐在火塘邊上一邊細細的抿著酒一邊問:“怎麼很長時間沒有看見烏蘇大媽了?”

聽了這話央金顯得神情略有些呆滯,緩緩的向火塘裏添著柴,用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說:“她去拉薩朝聖,阿爸的死確實對她的打擊太大,我想能去朝聖,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我飲了溫熱奶酒,帶著遮掩的口氣說:“噢!”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能代表什麼意思。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的意識恢複之後,卻發現我和央金之間出了些隔閡,當我們麵對彼此的時候居然很多時候,很長時間的是沉默。雖然我們能感覺到彼此和彼此的愛,但是確實在長久的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