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州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王海說要帶我去體驗一下。我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也去濫竽充個數,領略一下。不過這身行頭得換一下。一切準備停當後,從賓館出來,王海一看表,不早不晚正好十一點鍾,正是消閑娛樂的好時候。
走入了城區,路過小吃市場時,我還是躲躲閃閃的避在王海的身後,生怕讓二哥或者一起擺攤的人看見。
我兩賊頭賊腦沿著街道,轉悠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很久沒見的熟人。你猜是誰?居然是龍春雷這小子。沒想到吧!這小子一年半載也沒在階州露過麵,不知道在哪裏發洋財,不過看樣子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春雷穿著一件套頭衫,後背有帽子的那種,雖然看著不是很厚但是在這麼一個季節穿還是顯得不合時宜。他剛從小吃一條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鑽穿出來就把王海一把扳住了脖子。春雷身子一震顯然是被嚇到了!王海笑道:“春雷,你小子也不知道這年把天氣去哪裏自在了?也不見個蹤影,我還以為你掛了。”春雷黃中泛青的臉上淡漠的帶著一種慘淡的警覺,木著雙眼,半晌後淺淺笑道:“原來是海哥和三哥。”突然春雷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青黃中泛出一點紅暈,如同失魂症靈魂重又附體的表象,舔著蒼白的嘴唇,堆起說不出是苦笑,還是哭笑,從空洞的兩個眼白中射出一些希望之光,盯著王海和我說:“海哥,給兄弟借一百塊錢,兄弟去吃個飯。”王海一看這人形,再一聽這話,心中就明白了大半,本想一口回絕,似乎又覺得不妥,畢竟一百塊錢也不是什麼錢,遂即一邊說:“我出門也沒帶錢。”一邊在口袋裏作出翻尋的樣子。聽了王海的話,春雷並沒有走開,隻是站在那裏,臉上的神色在一點一點的恢複到從前的樣子。我給春雷上了根煙,他便痛苦的吸著。那是煙鬼中的極品所能表現出的對煙的渴望和滿足感,看著都叫人享受。在每一次的一咂一嘬間都充滿了對煙的愛意,每一個從口鼻中滾動而出的煙霧都是從靈魂深處而來,那輕輕皺起的眉頭,那緩緩散出一丁點光澤的眼睛,那微微沁出細汗的鼻尖……王海終於找出了一張紅票。春雷拿了錢,帶著楊白勞所特有的眼神,並沒有千恩萬謝的迅速混跡在人群中消失了。
“這貨已經完了!”王海搜尋在人群中的光線在往女人身上一寸一寸轉移時說。
“什麼意思?”
“看他那賊型,就知道染上大煙了。”
“什麼?!”
“單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問我借錢就更是證明這一點。”
我頭腦中不斷回放著春雷方才的形象,也覺得是有些不對勁,不過大煙鬼階州很多,但是我也沒有見過,因此也不能憑著王海的一句話就給春雷定義一個大煙鬼的名聲,著多少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畢竟這人還幫過我的忙。
出於這個情分我說:“王海你可不能因為別人一時的困境而把別人定義為大煙鬼,這樣……”
王海終於從女人身上收回眼光,煞有介事的看著我,帶著幾分感歎說:“我的判斷真假且不論,日後自有分曉,不過這個龍春雷以後你還是離他遠了,我們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王海看我,怎麼一個大學生,也有知識的真空地段,便借機向我發難,說:“三兒要不你請我喝酒,我就給你講講怎麼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大煙鬼。”
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做一盤菜,選了一處烤羊肉的攤點,要了兩把肉、一把筋、三個大腰子、一箱啤酒就什麼是大煙鬼這一話題,高談闊論起來。我倒是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隻能百無聊賴的一邊吃著烤肉一邊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