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一直在這等你,等了那麼那麼久……(1 / 3)

蘇伊洲第二天就遞交了辭職信,從楊晨希躲閃的眼神裏,蘇伊洲完全能想象出來韓靜雅在知道自己的員工裏竟然有個蘇伊洲時的驚訝與尷尬,也許倆人正思索著怎麼開除她,沒想到她卻自己主動來辭職了。楊晨希這次倒很實在,沒說許多假惺惺的挽留的話,隻是語氣鄭重地對蘇伊洲說:“小蘇,你是個人才,天生就是幹編輯的好材料,你要走,我也不留,大家都明白。你說吧,以後有什麼打算,想進哪家報社?我的人脈還是很廣的,隻要你開口,我絕對幫你。”

蘇伊洲淡淡笑道:“楊總編您過獎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想,我還是不太適合這個圈子,我想回老家。”楊晨希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挽留,讓蘇伊洲去會計處結算工資,送出辦公室,還一直說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直說就是。蘇伊洲應酬地點頭稱謝。

手裏捏著會計開出的工資,多了兩個月的,可能是楊晨希心存愧疚的補償吧。回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時候,同事們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追問原因,直說這個辭職來得太突然了,讓人想不明白。蘇伊洲簡單說了自己要回老家的想法,在大家的惋惜中離開報社。

“美女,一起吃個飯吧?”蘇伊洲在電梯前停住腳步,微笑著轉頭,沈秋澤還是老樣子,執拗得要命,連台詞都是一成不變的。“好啊。”蘇伊洲幹脆地回答。

和沈秋澤做朋友其實很有趣,他的思想很獨特,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就算惹他生氣也不用擔心他會記恨,這樣的人天生讓人沒有負擔。蘇伊洲很欣賞他,隻是不能喜歡他。

沈秋澤問蘇伊洲今後的打算,蘇伊洲自己也很茫然,望著窗外,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飄起了秋雨。秋天的雨愈顯淒涼。

“具體幹什麼,其實我也沒想好,回家後我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把院子整理一下,上次回家,我爸種的那棵枇杷樹都有點枯了。”蘇伊洲轉動著手中的酒杯,隔著杯中的液體看到了對麵情緒低落的沈秋澤。“你這是幹嘛?我就是要走而已,又不是死了,愁眉苦臉的。”“你這個烏鴉嘴,胡說什麼!”沈秋澤明顯地惱了,瞪著蘇伊洲。“好好好,我是烏鴉嘴,呸呸呸!剛才的話不算。”蘇伊洲笑著投降。

沈秋澤斟酌再三,還是鼓起勇氣說:“如果,我真心挽留你,你能不能不走?”蘇伊洲沉默片刻,淡淡道:“不能。”沈秋澤默然。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過客,就算他人再好,你再舍不得,那也不行,誰也帶不走誰,誰也留不住誰,每個人都終將是孤獨的……

葉知秋聽到蘇伊洲說要走也是大吃一驚,忙問為什麼?蘇伊洲把事情原委告訴她,臨了又解釋道:“其實,我也真的想回家了,那畢竟是我成長的地方,我不能總在外麵漂著。”葉知秋一時間接受不了,急得要哭。“你這傻子,”蘇伊洲笑道,“你和邵文宇結婚後不就是我們那的媳婦了嗎?不就能跟著他回家了嗎?咱們還不是在一起?”“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葉知秋似乎才發現這個事實。“笨蛋!”蘇伊洲笑罵。

回到Z市的那天,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陽光明媚,天高地闊。歐陽秋請了假來接站,好久不見,歐陽秋變化很大,再也不是那個短頭發的假小子了。長發飄飄,穿著******,人也清瘦了,儼然是位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

“嗨!”倆人同時打招呼,都很驚訝對方的變化。歐陽秋眼裏的蘇伊洲是那樣的安靜,波瀾不驚,與世無爭,淡然得就像從小說裏走出來的人。“你……”“怎麼?變老了?”蘇伊洲笑道。“不是,這樣很好,很純。男人都喜歡這樣的。”歐陽秋調笑道。“一邊去吧。”

倆人說笑著走在槐蔭路上,這條大街還是老樣子,街上落葉片片,踩過去一陣咯吱咯吱的輕響。頭頂的天空被稀疏的枝葉劃得支離破碎,陽光就從這枝椏間漏下來,撒了滿地。“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又回來了。”蘇伊洲感慨。“回來好,起碼我還在這。”歐陽秋拉住蘇伊洲的手,並肩往前走。

歐陽秋現如今是Z市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的護師,工作穩定,家庭條件不錯,人也端莊,科室裏的阿姨總是源源不斷地把新鮮可人的小夥子介紹給她,所以她每個歇班不是在相親,就是在去相親的路上。蘇伊洲曾跟她去相過一次,坐在旁邊的卡座上裝作不認識。那個男生長得也還不錯,就是一開口就旁征博引,某個作家說過什麼,哪個名人是這樣說的,還激動萬分地臨時賦詩一首獻給坐在對麵的歐陽秋。

蘇伊洲簡直要笑噴了,特別是那一聲抒發感情的“啊——”更是震驚全場,歐陽秋拉起圍巾捂住半邊臉漠無表情地對他說:“對不起,我可能走錯地方了。”隨之拉著蘇伊州奪命而逃。像這樣不靠譜的男生總是隔三岔五的遇到幾個,陪歐陽秋相親成了蘇伊洲的樂趣。

“哎,我說,你不能總陪著我相親啊,也得考慮下你自己吧。難道你想孤獨終老啊?”歐陽秋屢次咄咄逼人地質問她。“那也很好啊。”蘇伊洲總是笑得沒心沒肺。

有一回相親,蘇伊洲看見街對麵的倆人,忙指給歐陽秋看。那是顧明川和陳子涵,一個提著一大堆購物袋跟在後麵,一個高跟鞋踩得啪啪響,在前麵疾走。看樣子,倆人還是走到一起了,顧明川的表情很賤,累並快樂著的賤模樣。歐陽秋憤憤道:“賤人!”蘇伊洲忍不住笑道:“人家樂意,你不是也在相親嗎?管他們幹嘛?走吧。”

相親也是件累人的活,就像麵試一樣,總得搜集對方資料吧,見麵前總得梳洗打扮吧,一天下來說一大堆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客套話,麵部表情嚴重抽搐,還不一定就通過審核。不是他相不中你,就是你相不中他。所以,相來相去,圈子裏的人力資源都快告罄了,歐陽秋還是沒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盤菜。

“你到底要怎樣的啊?我覺得那個十二號和三十號都不錯啊,人長得帥,工作也很好。”蘇伊洲怕弄混了,都幫歐陽秋編上了編號。“一個娘娘腔,一個小氣鬼,尤其是那個三十號,第一次見麵就請我吃了碗餛飩,餛飩就餛飩吧,說明人家會過日子,可是人服務員一端上來他就趴在碗上數一共有幾個,結帳時還和人家講價,可笑的是那個老板竟然真的讓了他兩毛錢。我簡直丟死人了!別和我再提他了!”

就這樣碰來碰去,歐陽秋一直也沒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又一次相親失敗,男方走後,歐陽秋獨自坐在咖啡店的長椅上愣神。一個男生走過來在她對麵坐下,笑道:“你來的好早啊。”歐陽秋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人,問道:“什麼意思?”他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我一般都是提前二十分鍾的,沒想到還有女生這麼提前。”歐陽秋仔細琢磨,看來這位是認錯人了,應該也是來相親的。“你叫什麼名字啊?”歐陽秋好奇心大起,問道。“範長逸。你呢?”“歐陽秋。”“你的名字真好聽。我能叫你歐陽嗎?”“當然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