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跌跌撞撞走回小村,已經是第二天黃昏,太陽的餘暉打在這個偏僻又安靜的村落,似乎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村裏幾乎家家都飄起了炊煙,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犬吠。
我走進村口,最先碰到的是個老頭。我印象很深刻,在我被迫“入洞房”時,這位就在旁湊熱鬧,此時看到我,這家夥驚訝的目瞪口呆,本來就像樹皮枯皺的麵皮擠壓著五官,一張嘴張的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惡作劇的對他擠了個鬼臉,他頓時被嚇得大叫一聲“鬼啊!”,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看著我一步步靠近,他也一點點在地上後移,地上拖出一條尿線,深怕我這個“鬼”吃了他。
本以為這村裏的人多了不得,圍觀老子被扛進了那“洞房”,看著這老頭被嚇成這樣,也就拿德性,我也覺得無趣,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朝村裏走去。被那老頭子這麼一叫,村裏的人都出來了,看到我都是大吃一驚。
可能是來的人也多了,膽子也大了,一群人圍著我,在那指指點點,臉上都是驚懼和敬畏。有幾個漢子手裏還拿著扁擔、鋤頭,也不想想真是鬼,這些“武器”有個毛用;那些個老女人一手拉著孩子的衣角,一手遮住他們眼睛;有幾隻土狗一直吵著我狂叫,卻又不敢靠近。我也懶得去聽去看,朝村子裏唯一像旅店的地方走過去,好像是畏懼我,我走一步,圍著的圈子就往後退一步。
等我走進旅店,那群人也不曾散去,圍著旅店繼續在那裏指指點點,我也懶得理會,這看著像“旅店”的地方,其實更像是招待所,尤其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牆麵上還有些沒擦幹淨的紅色大字痕跡,也像廢棄的公社,因為角落裏還擺著些破舊的櫥櫃。
整個大廳裏還稀稀落落的擺著幾張桌子和橫凳,這時候也沒什麼人,就台子前坐著個約莫五六十歲中年人;
看著該是店老板了,倒像是個見慣了世麵的實在人,看到我進來,既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多說什麼,臉上似乎沒什麼表情,淡淡看了我一眼,又繼續低頭擺弄自己的東西。也許是這店老板看著實在是很讓人放心,或者是現在我又累又餓,疲懶性子又發作,隻想有個歇腳的地方,能讓我吃上一頓,有的住就行——總之,我往廳子裏的桌子邊一坐就不想起來,嚷著:“老板,隨便給搞點吃的。”
店老板應了一聲,就自己去廚房鼓搗。沒多久,就上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麵,還加了個荷包蛋,上頭灑了些蔥花。我真的是餓太久了,端著麵,呼啦呼啦,一口氣就吃完了,味道真是沒話說。
吃了麵,我就叫店老板給找個房間住,老板領著我到二樓,別看這地方外麵是土胚子牆,可裏頭樓梯和地板都還是木的,可能還有點年頭,走上去,都能聽到“咯吱咯吱”聲。
店老板把我帶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推開房間,我幾乎感到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古塵味迎麵而來。店老板先進去摸索了下,就開了燈,雖然是那種暗黃暗黃的老式燈,但是看到燈光,我的心裏就踏實。進到房間後,除了還有些黴味,房間看著也還整潔,東西也算齊全,有床,桌凳,梳妝台,還有個尿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