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這一次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出茅舍,我就跟腳下抹了油一樣,跑得飛快。
等我跑到采礦場的時候,看見鈉光燈下的我的影子,我才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兒。倒不是怕再見到鬼,而是怕我俊朗的臉被歐陽邪再揍一頓,那時候估計連我老爹都認不出來了吧。
我正想回去改怎麼和段佳佳還有俊偉解釋臉的問題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這大半夜的早就沒了車,我該如何回去啊。
這個點兒別說車,就連一個燈光都看不見,當然除了采礦場的鈉光燈。這下好了,隻想到能夠來這兒,沒想到該怎麼回去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這下該咋整啊,從這裏到縣城還有好幾十裏路呢,就算我現在走回去,估計也得走到天亮了吧。再說了,我都兩天一夜沒合過眼了,此時已經是必備不堪了,眼皮不停的在打架。
沒辦法,我就坐著旁邊的一快大石頭上,從煙盒裏麵倒出一根煙抽了起來,此時覺得肚子也好餓啊,索性把剛才敷完臉的雞蛋也給吃了。就這樣,迷迷糊糊我就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老爹拿著小時候的竹條開始打我的屁股,說什麼我出去混了這麼久,錢錢沒掙到,媳婦兒也沒整一個回來,現在倒好,認了一個叫花子為師傅,還做起了乞丐,簡直是吧老祖宗的臉都丟到黃河那邊去了。
我就一直哭著喊著求饒,說老爹我冤枉啊,雖然我沒多少錢,但是我現在也是一個大工廠的正兒八經的車床工人。至於媳婦兒,這不騙了一個回來嗎,這不就在招待所住著的嘛!
可是老爹還是不依不饒的,不斷的抽打我的屁股,說那個女娃子長得水不水靈?我連忙說水靈,而且還是高知識分子,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保證每個男人見了都流口水。
老爹又問我怎麼就知道人家的身段好啊,我就說你兒子我是誰啊,這點兒小手段都沒有,還怎麼混啊。
老爹問的這些我都有些不耐煩,竟然還下流的問道那個女娃子的屁股打不打!當時為了滿足老爹的心願就說,大,特別的大,保準能生個大胖孫子。
老爹一聽高興地不得了,不在打我的屁股,又問道,這女娃子姓甚名誰啊,家住哪裏,家中都有幾口人啊,什麼時候可以上門提親啊!
本來我就要回答的,可是卻被老爹莫名其妙的扇了一巴掌……
“二貨,踢你屁股你還沒感覺,非得要我打你臉是不是!”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眼前一個模糊的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麵前!哎呀我去,老爹居然變成了黑寡婦。
“二貨,你總算是醒了!”黑寡婦湊過來,在我耳邊說道:“你個二貨,做夢就做夢,還流著口水說夢話!”
口水,夢話!我連忙用手袖擦幹嘴邊的口水。
我撓了撓頭,從被我睡得有些溫熱的大石板上坐了起來,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俊偉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居然是段佳佳!
這次我算是徹底的清醒了,拉著黑寡婦的衣領,將他拽到我的臉前,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丫有病啊,我不是說過不要讓段佳佳牽扯進來嗎!”
可是俊偉卻沒正麵回答我,指著一旁亮著前車燈小車說道:“大哥,我好心好意的來接你,你就這樣對我啊,既然你這樣,那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等等,你來就來,為什麼還把段佳佳帶來啊!”我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有什麼辦法!”俊偉扯開我的手,整理了下衣領子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臨走前威脅我說要是段佳佳少了一根汗毛,要我吃不了兜著走!”
“好像是……”我一時語塞,又想起了那個大塊頭活死人,不得不承認俊偉這麼做很有必要,如果把段佳佳一個人丟在旅館確實很不安全。
我又想起剛才的夢境,不僅覺得好窘迫,也不知道段佳佳聽到我說的夢話了沒,如果聽到了,豈不是糗大了。我責怪俊偉為何不早早的叫醒我,可是他卻說,差點兒把我屁股都踢爛了,就是叫不醒,睡得跟頭死豬一樣。
我平時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高大威猛的形象,一下子就沒了。我從石板上站了起來,接二連三的打了幾個噴嚏。段佳佳看我如此,便將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脫了下來,遞給我前麵的俊偉,不過至始至終都沒看我一眼,更別說跟我說話了,然後就自己一個人走上了車。
看著段佳佳遠去的背影,當時我的腸子都悔青了,真想給自己來幾個大嘴巴,為什麼一時沒兜住,在夢裏麵把自己的邪惡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這叫我以後怎麼麵對段佳佳啊。此刻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老爹訴苦,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上來跟我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