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遠明:(猶豫著)誠王,該不是他們使詐吧?
張士誠:使個屁,百萬大軍圍城還用使詐?就是使詐又能怎樣?反正我們已經走投無路。死馬當做活馬醫,下去開城門吧。
潘遠明:是。(下去)
張士誠:(一個人跪在了城樓上,閉上眼睛)蒼天呐,大地啊,佛祖啊,菩薩啊,耶穌啊,默罕默德啊,你們是我張士誠的大救星啊,謝謝你們啊!不,元朝當今膿包廢物混賬的皇帝啊,謝謝你!我要給你燒香磕頭立牌位!
9
畫外音:
在元惠宗的傾力支持和幫助下,張士誠重獲新生。
元軍一夜之間不戰自潰,元朝舊臣、軍官和士兵紛紛加入張士誠的的“大周”政權,讓這個本來已經是苟延殘喘氣息奄奄的政權如同一頭擱淺在海灘上的巨鯨重新越入江河大海,頃刻間變得精神抖擻,活奔亂跳且翻江倒海。
而高郵之戰,幾千名餓得有氣無力頭昏眼花眼看即將斃命的鹽民一夜之間擊潰元朝百萬大軍的神話傳說也讓張士誠聲名大噪,慕名者、造反者、窮途潦倒者、投機者和尋找飯碗者如過江之鯽,紛紛加入、投靠於張士誠麾下。張士誠的軍事實力和政治勢力也由此而迅速擴展、壯大。本來已經蔫頭耷腦,束手待斃的張士誠精神大振,大笑著,呐喊著,與新加入的戰友們並肩衝出高郵城,殺向寥寥無幾的元軍隊伍,殺向廣闊的大有作為的天地,並占據了江浙最富庶的地區,其控製的疆域南抵紹興,北逾徐州達於濟寧之金溝,西距汝潁、濠泗,東薄海,地方二千餘裏,帶甲數十萬,戶口殷盛,用度饒富,成為中國南方朱元璋、陳友諒等三家造反派政權中最闊綽富有的政權。“化家為國,以底小康,大起第宅,飾園池,畜聲伎,購圖畫,唯酒色耽樂是從,民間奇石名木,必見豪奪……諸公宴集,輒費米千石”;張士誠過起了帝王的日子,日日飲宴作樂,率船出遊,其船隊“以新漆金花舟,施錦帆”,船上“載美人泛此,列妓女於上。”而張士誠屬下的奢侈糜爛也毫不遜色,張士誠的四弟被張士誠封為丞相,這位丞相竟然以元朝皇帝妥歡帖木兒為榜樣,“招百名歌姬美女於家中,習天魔舞隊,洙金玉翠,極其珊飾,園中采蓮舟楫,以沉檀為之”。而為了滿足私欲,張士誠在其統治地區對農民的盤剝,比元朝政府有過之而無不及。有關史料載,張士誠統治下的昆山地區,“比於前元多增糧額,民以窮困,輸官不敷。……今催糧裏長人等,破家蕩產,累遭杖責,監係囹圄,受罪數月,逃亡縊死,不知其數”。此時,已經頗具封建帝王氣度的張士誠與元廷盡釋前嫌,主動向昔日的冤家對頭元惠宗搖起了友好的橄欖枝,要求臣服元廷,效力國家。正是被烽煙四起的農民造反和內部爭鬥的內憂外患弄得焦頭爛額的蠢豬皇帝元惠宗自然是大喜過望,立即向張士誠張開了熱情的雙臂,當下封張士誠為元廷太尉。從此張士誠成為元惠宗在江浙地區的政權代理人。然而幾年後,張士誠因三次奏請元朝廷封王遭拒而大怒,脫離元朝政府,宣布自立為“吳王”,封分百官,建都平江,雄踞東南,大造宮殿,廣征美女,朝坐白玉堂,夜宿黃金屋,花天酒地,過著和元惠宗別無二致的日子,直到1367年,被朱元璋俘虜而自縊身死。
張士誠死了七百多年了,然而,據說到目前為止,還有人為張士誠究竟是農名起義領袖還是農民革命的叛徒這個問題爭論不休。然而,爭論這些有意義嗎?存在決定意識,人有了錢就不再是窮人,有了權就不再是平民,沒有人會忠於窮苦潦倒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