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賢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緩緩地站起身來,朝任天階走過去,道:“我算老幾?你又算老幾?嗬,任天階,柴桑門的頂尖殺手,如今的柴桑門叛徒,人人得而誅之。你說說看,你還能算老幾?”
任天階冷笑道:“我是叛徒?你從哪裏知道我是叛徒了?”
杜宏賢譏誚地笑了笑,道:“你還嘴硬。你難道不知道你殺了桑門主後,你就成叛徒了嗎?不然,桑千語為何約你在這溪山雲海決鬥呢?”
任天階抬眼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緩緩地道:“可我收到的消息是:你杜宏賢是叛徒。柴桑門的人不論是誰都可以將你清除。”
“是啊,我也收到了。”杜宏賢兩手一攤,敞開胸懷,笑道:“那又怎麼樣?你瞧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對於杜宏賢的囂張,任天階隻淡淡地道:“你就快活不成了。”
杜宏賢聽了,哈哈大笑。笑完,他蹲下身子,神情輕鬆愉悅,像是與老朋友聊天似的,他道:“你知道嗎?我以前也很怕柴桑門的。是因為柴桑門那森嚴的如同法律法規的門規,除此之外,還有一般像你這樣無處不在的絕頂高手。所以,我很害怕。直到有一天,我摸清了柴桑門的命門,便很清晰的知道該以什麼方式在門規森嚴的柴桑門好好的生活下去。哼,原來柴桑門不過就是皇上的私有財產,一切得聽皇上的安排。怪不得它不敢觸碰大唐製定的法律法規,原來都在此了。不過,既是別人的財產,當然得聽擁有者的指揮。桑門主一向很聽話,我佩服。隻可惜,當今的聖上並不欣賞他這種貌似聽話的人。嗬嗬,因為聖上他也害怕。柴桑門太強大了,強大到令它的主子都覺得可怕。就像是看了一條凶悍暴戾會咬人的狗,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反咬主人一口。這樣危險的奴才,一旦不受控製,主人會很難收場的。所以,身為主子,你認為應該會怎麼做?嗬,當然是取締了,最好了。”
任天階目露驚疑,將他望著。看他這樣神疑帶惑,杜宏賢很滿意,既而益發忘形了。他繼續道:“橫豎你也要死了,不妨就全都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皇上早有取締柴桑門之意,隻是有些忌憚柴桑門如你這般的人物,還有那個一直都很神秘的唯一的一支柴桑羽令,故而遲遲未有所行動。但這隻是表麵上的。朝廷雖無大的行動,小動作卻是一直在實施。就有這麼一天,皇上找到了我,把他們的目的告訴了我,讓我留心柴桑門的一舉一動。你知道嗎,當時,我很是受寵若驚。當然,皇上既找我,肯定是我有這方麵的才能。事實證明,我也沒有辜負聖上的期許,到目前為止,完成的很不錯。”
任天階冷冷地道:“桑門主是你殺的?是皇上讓你殺桑門主的?”
猜到是他殺了桑門主,杜宏賢略有驚色,但很快就消失了,仍就是一副輕慢張狂的形容。他站起身來,侃侃地道:“不,皇上才不會想到這麼絕妙的計策。桑進為那個老匹夫,他敢派人查我。哼,我的底細是那麼容易被人知道的?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沒用。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說白了,我曾經是禁衛軍一員,他們就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不過就是多提防我一點,別的就什麼也不能夠做了。”
任天階冷笑道:“是嗎?若如此,你為何會害怕成這樣。你非常清楚,柴桑門有多厲害。一旦知道了你的過去,若查出你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必死無疑。”
杜宏賢的臉上抽搐了幾下,狂傲地道:“沒錯,我承認,是我怕了。所以,不等他查出一點,我便叫他永遠住了口。怎麼樣,我這一點柴桑門的手段還是夠格的吧?”不等任天階有所反應,他繼續道:“既然害怕,那麼幹脆就把這個害怕源給滅了,不就一勞永逸?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桑進為給殺了。”
任天階咬牙切齒,壓低嗓音道:“你殺得了門主嗎?”
杜宏賢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道:“殺不了?哼,我不緊有本事殺他,而且還有本事叫你也搭進去。你說我有沒有那個本事。”
任天階道:“那我倒要聽一聽,你這個本事究竟是怎麼策劃的。”
杜宏賢“哼”了一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不過,這一點要多虧了你那青梅竹馬的女人的幫忙。”
任天階訝然:“冷玉?”
“不錯,就是冷玉。”杜宏賢笑道:“她可是個很好的幫手。”
任天階有些激動,道:“不可能,冷玉不可能與你同謀殺害門主的。”
“不錯,她確實不敢。”杜宏賢傲然地道:“我說過,她是個很好的幫手。不過,卻也是個很愚蠢的幫手。我在門中之時,就見那冷玉看桑千語很是不順眼。這一點,很好。所以,我便想著怎麼利用起來。起先,我還不能太肯定,畢竟那冷玉也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直到那一天,在朗霽山的吊橋上,我才陡然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