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暗謀殺(1 / 2)

在房中枯等了半日,都沒見任天階回來,她便有些氣不順。不是桑千語氣量小,也確實是那冷玉的話有些嗆人。桑千語在屋中琢磨了許久,實在無趣,便跨了一匹大馬回家去了。

到家時,天色已晚。夜色漆黑的濃成了墨。

玉潭莊有些古怪,宮燈點得不甚明亮,似乎是奴仆們忘記添置燈油了。回自己的院子,阿奴也並沒有到院中迎接,隻有角門上的婆子睜著鬆垮垮的眼睛給她開了門。一路行進來,人丁稀稀拉拉的,頗有些冷清。

桑千語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惆悵,許是被這岑寂的氣氛感染了。因歎了一聲,自回房間換了身衣裳,便出院門,去找桑裏。哪知桑裏院中的小廝麵色蒼白的向她報告了一條消息,直令她當場暈了暈。

小廝一氣嗬成,報告道:“少主子去桑府那邊了,聽說門主出事了,大小姐,您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桑千語當下騎了一匹馬,在濃濃的夜色中奔到了桑府。

府上燈火通明,一路行進,各處的仆下大小皆垂著頭,哭喪著臉,斂聲斂氣地站著。桑千語沒見過這陣仗,頗有些驚慌。她沒問人,便直直地向桑進為的院中走進去。越走近一步,越覺得心發慌。隱隱地聽到了哭聲。桑千語的心沉了沉。及至桑進為的臥房,便一眼見到地下躺著一個人,旁邊還跪著一個人。這一躺一跪的兩個人直叫桑千語見了滴血。

躺在血泊中的那個人正是她的父親柴桑門的門主桑進為。跪在一旁傷心哭泣的人也正是她的哥哥柴桑門的少主桑裏。

桑千語很是奇怪,流著眼淚跑上去問她哥哥:“你哭什麼?”

桑裏轉過臉來,悲傷地看著她。桑千語的眼淚直流不止,但她卻質問道:“桑裏,你哭什麼?”

桑裏回答不了,隻是哭。

桑千語一把搡過去,吼道:“我問你,你哭什麼?!”

桑裏歪身倒了倒,趕忙爬回來,逮住桑千語,勉力安慰道:“千語,千語,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桑千語一聲撕心裂肺地長吼,便掙脫掉桑裏的手,撲向她的父親,哭喊道:“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千語回來了,千語回來了,您睜開眼看看千語,看看您的女兒,好不好,好不好?”說著使勁地搖撼她父親。

桑裏扶住她,道:“千語,你別這樣,別這樣,爹爹他,已經走了。”

桑千語從地上抹了一把她父親的鮮血,捧到眼前,淚眼朦朧地看著,冷冷地問道:“誰幹的?”

桑裏隻是抽泣,沒法回她。

桑千語怒吼一聲:“他媽的,誰幹的?!”吼得渾身亂顫。

“是任天階那小子幹的。”

房間裏靠壁角也跪著幾個人。其中跪著抹眼淚的一人正是杜宏賢杜舵主。他甚清明地答了這一句。

桑千語猛地回轉頭,瞪著他,把目光瞪得仿佛要吃人,壓著嗓音問道:“你說什麼?”

杜宏賢哭著道:“是任天階。三準子和小石,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從門主的房間裏出來,再進房間看時,門主已倒在血泊中了。”

桑千語忙瞪向同樣跪著,傷心抽泣的仆人三準子和小石。三準子和小石雙雙照實地點了點頭。

杜宏賢不忘火上澆油地補充道:“那任天階殺了門主,還偷走了門主身上的柴桑魚符。這樣的敗類,真是我柴桑門的不幸。”

桑千語一雙淚眼覷了覷,胸脯一上一下起伏得很是厲害,驀地她狠命地嘶聲道:“任天階,我要你的命!”

第二日,她腦袋稍稍清明了些,阿奴就告訴她,若不是桑裏及時將她拉住,她怕是要走火入魔。聽阿奴講,她那一刻的形景十分可怕。那一刻,她兩眼燒得血紅,一頭黑發被真氣撐得全部淩冽地飄起來,人也是離地而起,差點就飛出了門外。那時,整個屋子都籠罩在她體內發出的內力中,不少人都受不住,連她阿奴受這內力的滋擾也吐了兩口血。

“幸好,少主子一把拉住了你。唉,你浮在半空,被少主子拉住手腕的時候,還驀地回過頭來瞪著他。阿奴當時嚇死了,還以為你要與少主子動手。還好,你們隻是對視了一會,你就忽然暈倒了。”

“我哥呢?”桑千語坐在榻上,兩眼茫然地望著前方,嗓子沙啞地問道。

阿奴小心地回道:“少主子正在處理門主的身後事,叫阿奴小心伺候大小姐。少主子還說一切都有他,叫大小姐放心。”

桑千語滾出兩行清淚,便沒有話了。

這一天,桑千語從清晨一直枯坐到太陽將落山。茶飯不思,滴水未進。阿奴很是擔心。

到了酉時初刻,阿奴又來勸她,道:“小姐,您好歹吃一兩口吧。哪怕喝一口水也是好的。你這樣不吃不喝,作弄身子,門主若是泉下有知,怕也要心疼的。”

阿奴端著才剛熬好的清粥,正要勸下去。桑千語茫茫地轉過臉來對著她,卻好一會,才將目光移到她的眼睛上,淡淡地道:“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