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氣端的利害,直打的桑千語一口血噴了幾丈遠。
任天階駭然驚怔。
那冷玉原看到了任天階出招擺開的架勢,本能反應,一個旋轉,便帶動桑千語轉過身來,直挺挺地承接了那讓五髒肺腑摧枯拉朽的一擊。
冷玉也沒討到便宜,劍氣穿過桑千語的身體,隔山打牛式的也小小地給她來了一下,震得她嘴角也溢出了點血漬。不過不多。
這一擊功效甚大,終於將糾纏的她二人給分開了。
那冷玉為劍氣所傷,一個趔趄往前一撲,正巧撲在幾個黑衣人的手上,故而黑衣人順手就將她擒了。
桑千語血噴得多,傷勢過重,頭暈眼花地轉了個圈圈,便要歪身倒下去。那任天階像是忽然被人一劍戳了心髒似的,刺激的他騰騰地飛撲上去,老遠就伸出雙手去接。由於衝力實足,任天階才剛好接住將倒的桑千語,甚愛惜地將她抱在懷中。連喚:
“千語,千語——”
桑千語恍惚聽見縹緲的喊聲,隱約曉得是自己的名字。遂張了張眼瞧瞧,是一張極俊俏的冷麵臉皮。除卻冷麵,那俊俏的模樣還是令桑千語抽動了一下,一激動,又嘔出兩口血來。
任天階忙不迭地用手擦拭,冷冷的麵上,忽然多了好多種痛苦的表情。
“千語,千語,你怎麼樣?”他顫聲道。
桑千語嘔了兩口血後總算清醒了點,弱弱地道:“你,你這一劍真是他媽的過勁。差一點,差一點要了我的小命。”
任天階愧怍得幾欲滴淚,一遍一遍地懺悔道:“對不起,對不起,千語對不起。”
桑千語費勁地搖了搖頭,道:“天階,這一劍,你可解氣了?”
任天階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道:“千語,你莫擔心,不會有事的。”
桑千語道:“你這一劍,用了幾成功力?”
任天階搖了搖頭,道:“沒有幾成,沒有幾成。”
桑千語努力地扯了一個笑容,道:“你騙人。我受下來,感知這力道,怎麼著也有八九成吧?”
任天階沒有說話。
“當初,冷玉隻受了你三成力,就那樣蔫巴。你瞧我,是不是比她強許多,嗯?” 到此時,桑千語還甚沒出息的與人計較。
任天階猛點了點頭。
桑千語甚欣慰,伸出手去撫他的臉,道:“天階,你原諒我,好不好?那天,我同你解釋的我與太子的七日之約,都是真的。天階,你相信我,好不好?”
任天階握著她的手,正要撫慰她幾句,那不開眼的、經短暫休憩已調節過來的黑衣頭頭,驀然一劍,直劈將過來。任天階抱著桑千語連翻了兩個身,才將將躲過這一劍鋒。
桑千語在忍受五髒六腑絞痛之餘,還騰出個眼風將那黑衣頭頭死命地瞪了一下。真是會打岔,你丫的稍等片刻,讓他把話答了,你會死嗎?此番,她受了劍氣,沒什麼力氣,不然,她要跳起來在他的頭上狠狠地鑿一記栗子。
任天階似乎感知了桑千語心口那縷咽不下的戾氣,為了償還方才的失手,任天階執了劍狠狠地在那黑衣頭頭的腦門上敲了兩記。
那黑衣頭頭執劍相擋,雙手都用上,也仍是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他見任天階一隻手就打退了他,非常氣憤。這叫他帶來的黑衣人怎麼看他。是以狗急了便要跳牆,他也差不多,立刻抖出平生所學,把個劍耍得天花亂墜。任天階一麵應付他的劍,一麵又要護住桑千語不讓劍氣傷著,是以招架起來就沒有那麼地行雲流水,卡巴卡巴,倒還湊合。
正當他二人纏鬥不休,此時,躺在任天階手臂中的桑千語,許是躺得不怎麼舒服,微微動了一動。任天階便以為她又受了劍氣,正分神來瞧,那黑衣人趁此良機,一個劍花翻過來,斜刺裏這麼一挑。任天階抱住桑千語的手臂就是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然那劍鋒尚未走完,即將刺進桑千語的胸膛,當是時,任天階驚駭地用全力把桑千語向上一扔。為了不使那劍鋒傷著她,他扔得那角度便略略刁鑽了些。桑千語在空中這麼一翻滾,就輕巧地滾出懸索欲往橋下去。
任天階眼疾手快,一揮手,運氣渡於劍,從劍尖滑出一團虛力,像一朵雲般撐在桑千語身子底下,勉強將她身子支撐在半空中。
那黑衣頭頭被任天階另一隻手一推,身子就勢往後一彈,輕飄飄落在黑衣人堆裏。腳剛剛一著地,就立刻翻了個身,伸手一撈,就把那不中用的冷玉撈在手上,順手又掐住了她的細脖子。
“小子!我看你能救哪一個。”
黑衣人說著就用力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