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湖光鑒影(2 / 2)

任天階聽了,睫毛輕顫,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邪之笑,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時,神情又忽轉至肅然,問道:“你也想知道羽令是什麼?”

李默誠懇點頭。

哈哈!他入柴桑門的目的原來是為了查羽令。

李默不曾想,任天階為他做的這一切,是來探他此行的目的的。眼下,既已得逞,正內心得意著呢!

既然桑門主交給他的任務已完成,他也無需再在這毫無特色的湖邊虛耗心神。趕早回去好好吃一頓晚飯,洗個熱水早,再去桑府向門主交差,順帶問問門主,預備把他怎麼辦。

是以站起身來就走。

李默也急忙忙起身,不知內情的,還很誠意地喊道:“喂,那羽令任務到底是什麼呀?”

任天階眼睛一閉,當是默哀這人的愚蠢。

見他不回複,李默略感受挫,喊道:“你不肯說,我知道是什麼原故。”

任天階既不回頭也不停步,且逗他一逗,道:“你知道?”

李默撇撇嘴,道:“我知道你很得意。哼,既然你已得了柴桑羽令,又沒人和你搶,你何不拿出來與我們炫耀炫耀呢?”

任天階一聽,少不得駐足,微蹙眉頭,回身問道:“我得了羽令?”

李默神秘一笑:“怎麼,還不承認?”

“誰告訴你,我得了羽令。”任天階沉聲問道。

既知柴桑門與皇室為一家,李默覺得也無什可避諱,便道:“太子說的。”

嗨,這太子,怎麼啥事都想著他任天階啊。思想與他的糾葛,不曾到苦大仇深的地步吧。這難道就是世人常說的,所謂的因愛成恨嗎?

這謠造的有些讓人上火。

他若得了羽令,他們疑惑他,也就罷了。可他並沒有看見羽令,不僅沒看見,連羽令的半點消息也是無處探知的。如此,卻無端懷疑上他,讓他擔了此虛名,這叫他的臉往哪兒擱。

當下,任天階沉下臉來,道:“既是那李隆基說的,你問那李隆基去!”說著,大踏步走了。

李默眨眨眼,囁嚅道:“什麼人呐,變臉跟變天似的。”

是時候,探探羽令的消息了。

任天階借著彙報李默入門目的之際,問了羽令之事。

桑進為負手在背,踩著方步,踱了兩踱。沉吟著,道:“天階啊,你自幼就在柴桑門廝混,可曾見我這裏出過一次羽令?”

任天階一想,好像沒有,便搖頭道:“沒有。”

桑進為點了點頭,道:“若要出這支令,執行任務的,惟有你任天階一人了。”說著拍了拍任天階的肩膀。

任天階頓覺肩膀上似有千斤重量。

桑進為忽然歎了一聲,道:“我雖為柴桑門主,確也有不知道的事,實乃慚愧。”

任天階默著,聽他憂傷。

桑進為無限感喟。繼續道:“這羽令便是我的一個心病。前日,皇上也問我羽令之事。我說不知,皇上眉頭緊鎖,甚是憂愁。可恨,我竟不能為他排憂解難。”

任天階道:“照門主的意思,我柴桑門並不曾派出羽令,是嗎?”

桑進為搖了搖頭,道:“不盡然也。”

任天階就不解了,瞅著他。門主何以變得這麼婆媽,到底是與不是,快快講明,省得人胡亂猜忌心癢。

桑進為踱了幾個來回,沉思良久,終於又張口,道:“或許,從武皇帝手中,出過一支羽令。”

任天階急切問道:“什麼樣的任務?”

桑進為又是踱步三個來回,搖頭、搖頭、再搖頭。晃得任天階委實不耐煩。

任天階不等他思慮成熟,忙出主意,道:“門主何不將那令官史冊翻翻,一查便知。”

桑進為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沒有查過?”

“怎麼,沒有記載?”

桑進為搖頭道:“細查三四回,並無隻字片言。”

任天階蹙眉:“難道就真的查不出半點痕跡來?”

桑進為又歎一聲,道:“你莫門主失蹤多年,若能……”他沒有往下說,滄桑的眼角似噙著滴滴淚花。

任天階知他思念婚妻,不便插嘴,仍舊默著。

默然了一會,又問道:“門主可有其他辦法,將羽令尋出來?”

桑進為想了想,道:“我也想知道這羽令到底是什麼。為今之計,恐怕隻有找到發令官才能夠明白了。”

“發令官?”

桑進為笑道:“你們不知道,柴桑門從前是有發令官這個職位的。柴桑令除了從我這裏發出之外,還有一人可發令,便就是發令官了。發令官者為皇上親點,連我作門主的也不知道。”

這新鮮事,聽來還真是有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