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好轉,桑裏趕忙向有光亮的上方遊去。
一個箭衝,他二人衝出了水麵。李信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幾乎沒溺死在水中。幸好有桑裏在身旁,否則,她休想活命。她向桑裏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桑裏浮出水麵時也狠喘了幾口氣,一麵用手抹臉上的水漬,手指撫到嘴唇時,竟奇怪地怔了一下。他瞥了一眼還在大口喘息的李信兒,惱恨地閉了閉眼睛。
桑裏走向沒入水下的石階,一步一步走上了岸。他微微偏頭看了看,那李信兒也不十分蠢笨,照葫蘆畫瓢,跟在他身後也爬上了岸。
李信兒知道桑裏很嫌棄她,既不敢問他話,也不敢走在他身側,隻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向右的石子小徑上走了一截路,便看見了桑千語和光祿。他二人已換了身幹爽的白袍。
桑千語笑道:“你們怎麼這麼慢呀。”
桑裏向身後白了一眼,沒好氣地低聲道:“你問她去。”說著,擠過桑千語的身側,向後麵的一個山洞大步走去了。
李信兒跛著腳正向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見到桑千語,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桑千語奇怪地看著她,問道:“信兒,你們這是怎麼了?”
李信兒慚愧地道:“我,我不會遊水。”
桑千語驚地瞪大了眼睛,又忽然明白了似的,笑道:“這有什麼,不會遊水,很正常。以後,我教你。”
李信兒苦笑著點了點頭。
桑千語又柔聲道:“你快去把濕衣服換了吧,小心著涼。那個山洞裏麵,有一間很大的屋子,你進裏麵的房間,找件與你尺寸相符的衣裳換了。快去吧。”
李信兒點了點頭,又跛著腳一步一步向山洞裏走去了。桑千語看著她的背影,忽歎息了一聲,喃喃道:“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不懂得怎麼憐惜女人呢?”
一回首,卻見光祿正笑嘻嘻地瞅著她。桑千語便板著麵孔,道:“光祿,你以後可要學會怎麼善待女人,千萬別學你的少主。否則,你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光祿趕忙跑過來,微微俯著身子,伸手扶著桑千語的手臂,笑道:“大小姐,您慢點走,石板路上有水,小心腳滑。”
桑千語笑道:“你總算不像他。”
光祿嘿嘿地笑了,忽又道:“大小姐,我看少主的臉色有些怪怪的。”
桑千語道:“怪怪的?哪裏怪了?”
光祿想了想,道:“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不對勁。我想應該和那個李信兒有關。不知,他們在水下發生了什麼?”
桑千語淺淺一笑,淡淡地道:“還能有什麼。信兒不會水,在水下走那麼長的路,肯定沒氣。你少主頂多就是給她做了個人工呼吸,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光祿驚訝:“啊?人工呼吸?那豈不是要嘴對嘴?”
桑千語白了他一眼,道:“那不然呢?”
光祿愕然的臉上忽然又笑了起來。
桑千語道:“你這一驚一乍的,怎麼又忽然笑起來了?”
光祿笑得更歡了,揶揄道:“少主子這下可要不自在好幾天嘍。”
桑千語道:“這又是何故?”
光祿瞥了瞥那山洞,向桑千語小聲地道:“大小姐,你還不知道吧,咱們的少主還從來沒有和人親過嘴呢。”
桑千語拉長地“哦”了一聲,怪不得他剛才會有那種恨恨的表情。桑千語忍不住也“撲哧”一聲笑了。
唇與唇柔軟的碰觸,真是非常奇妙。桑裏活了這二十五年,從來沒有像方才那樣,被一個女子使勁地吮過唇。這微妙的感覺,簡直能令他發瘋。
他一遍又一遍地想到了方才度氣時的情景。那女人真是的,怎麼像口渴似的吮吸他的唇舌呢?她到底在搞什麼嘛。一想起,他就有些抓狂。
在水下,李信兒哪裏還有什麼思想,除了暈頭轉向,便是昏昏沉沉。再有什麼心思,也是本能的反應,就是想著怎麼呼吸。一旦有氧氣輸送過來,她當然會逮住死命的吸氣嘍。她怎麼知道,那時吮吸的正是桑裏的嘴呢。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桑裏度氣給她,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至於,她自己那過分的程度,她確乎真的不知道。
李信兒推開虛掩著的一扇門,走了進去,同時,她也就怔住。
桑裏裸著上身,正係袴衣帶子,忽聽見推門聲,便側轉頭來看。見是李信兒,他的臉不由得一燒,忙轉過臉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係好腰帶,又去拿襯袍。
李信兒見他回轉頭去,便也低著頭向裏麵的一間房走去。她雖然低著頭,但不知怎麼的卻也忍不住瞟了他幾眼。忽又覺得羞恥,忙加緊腳步,跛進裏間去了。她的腳本來就扭傷了,這一快步跛著,疼得她猛出了一身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