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洛青雲和洛傾寒的麵色猛然就沉了下來。
可偏偏,洛傾雪說的還是事實,他們甚至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我自己一個人去,如果當真遇上什麼,打不過,跑總是可以的。”洛傾雪淡淡地笑著,前世時,汝霖瞧她武道天資實在有限,又尋不到合適的藥材與她洗盡伐髓,下了血本才讓她練得一手好輕功。
打架她不行,腳底抹油的功夫能及得上她的卻少。
她轉頭看向洛青雲,雖然不知道官宴輝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既然他開口了,不管總是不好的,“官家四少那裏,大哥最好想辦法將人弄到保和堂去。”
“……好。”聞言,洛青雲眼前一亮,去官府是不可能的,但保和堂是容末的地方,自然能為洛傾雪掩飾身份。
“讓靜王和靜王妃也去保和堂。”洛傾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他們可是王爺和王妃,那哪兒行啊。”洛傾雪頓時失笑道,隻怕他們前腳出現在保和堂,後腳整個雲都都會陷入惶恐吧;她有些嗔怪地瞧著洛傾寒,“好了,哥哥,沒事的。你沒聽見鳳太子說嗎,那寇依藍被後的人想打我的注意,卻並不是想要我死呢。”
或許身為鳳主唯一的就這點兒好處了;那寇族一邊要想著怎麼對付她,一邊還想要著怎麼保護她。
不然她如果死了,他們謀算天下的美夢不就破碎了嗎?
好說歹說,最後甚至洛傾雪都直接下臉了,這才讓兩人沒有跟了上來。
當洛傾雪到達靜王府時,靜王府的大廳內,正上演著很不和諧的一幕。
石清站在雲初揚的輪椅背後,雙手死死地抓著輪椅的手柄,那手上冒出來的青筋顯示著他此刻的隱忍。
“哼,你不是認識那個什麼狗屁神醫嗎?不是很能幹地求她將平家大少夫人給救活了嗎?怎麼,輪到父皇和母妃的時候就沒這本事了?”
身著光鮮亮麗,一襲金黃色錦服華袍,頭戴寶冠的男子此刻正指著雲初揚的鼻子,“別以為父王對你好,你就多本事了;別忘了,我才是靜王府的世子,算個什麼東西,我呸。”
“神醫不是說過揚哥哥身子不好,不能受熱受涼的嗎?”洛傾雪的心猛然沉了沉,邁步,輕聲道。
原本還罵罵咧咧的男子轉過頭,在看到洛傾雪的時候,眼前先是閃過一抹經驗,不過隨即眼底一抹精芒飛閃而逝,視線在洛傾雪身上不斷地掃視著,盡是淫邪,“我道是誰,原來個……是平安呐。”
石清低著頭,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不過隨後便恭敬地低下頭,“請公主責罰。”
“平安。”雲初揚也抬起頭,嘴角卻滿是苦澀。
“揚哥哥上次容神醫可是交代過,若你再不好好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可別怪他翻臉哦。”洛傾雪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一聲微微拉長的揚哥哥,讓雲初揚的心都不由得怔了一下,轉頭看向洛傾雪,仍舊是熟悉精致的眉眼,膚若脂玉,宛若清溪般的墨瞳卻如千年寒潭般深邃,涼薄的唇邊,噙著清寒薄笑;卻是讓人沉溺得無法自拔。
雲景月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洛傾雪無視了個徹底,頓時一張臉黑沉了下來,“平安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洛傾雪轉過頭,滿臉疑惑,隱隱還帶著委屈透著無辜的小模樣;讓雲景月不禁心頭一滯,想要出口的話卻在麵對那巴掌大的小臉時,怎麼都說不出口,隻能狠狠地吞了口唾沫,視線掃過,落在雲初揚身上時,頓時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嘴角勾著邪笑,“嗬嗬,沒什麼,平安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我靜王府現爭執多事之秋,這……實在不方便待客。”
洛傾雪淡淡地笑了,“靜王妃素來帶我如親女,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本早該前來拜訪的;這……”
“難道平安不知道我父王、母妃如今都病臥床榻,見不得客嗎?”雲景月麵色陰沉。
“這……就算讓我瞧一眼都不行嗎?”洛傾雪頓時楚楚可憐的。
“你愛看就看吧。”不知道為什麼,雲景月的心裏像是有貓在撓一般,尤其是瞧著洛傾雪故意做出來的一副嬌柔模樣,更是恨不能將她摟入懷中好好嗬護一番,隻是猛然想到什麼,他垂下眼瞼,沒有人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暗芒。
洛傾雪同樣臻首低垂,薄唇微微抿著,噙著淺淡的笑意,“揚哥哥,一起如何?”
“嗬嗬,也好。”
自從靜王與靜王妃莫名其妙的暈迷過去之後,他也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倒不是他不去,隻是……轉頭望著雲景月,想到自己的身份,雲初揚輕歎口氣;王府主院可不是他這樣的庶子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雲景月頓時抬起頭,“這,我也與你們一道吧。”
“月世子隨意。”洛傾雪渾不在意。
“王爺與王妃已經病了很久了?”路上,她狀似無意地開口。
雲景月頓時臉上露出一副懊惱的神情,“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早些發現父王和母妃的異樣他們或許就不會……”
“哦?難道王爺和王妃在病倒之前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洛傾雪轉頭瞧著雲景月。
“……”雲景月搖搖頭,“與眾不同的地方倒是沒有,隻是母妃的身子向來虛弱,想來平安也是知曉的;父王近來也總是疲累不堪,有時候我都在想,他們是不是真的太累了。都怪我沒本事給父王幫忙,不然,不然他們也不會……”
這是想要奪權的意思?
洛傾雪低下頭,眼底一抹暗芒飛閃而逝。
她不是不能直接以容淺的身份前來,隻是在不知曉靜王與靜王妃病情的情況下,貿貿然的出手,隻怕會徒增麻煩;尤其是在她身邊明裏暗裏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雙眼睛的情況下。
來到靜王與靜王妃被安置的房間;環境清幽而雅致,屋子的四個角落裏都擱置著冰盆,雖然已經是炎熱的盛夏,可整個屋子裏卻是溫度適宜,屋子裏兩個丫鬟手裏那不住地搖著團扇,風透過冰盆吹出來,竟是說不出來的舒爽。
“嘎——吱!”
木門開合,屋內的奴婢全都迎上來,無聲地請安。
雲景月揮了揮手,那些奴婢立刻會意又開始各司其職。
“月世子倒是有心了。”洛傾雪瞧著屋子的布置,大到家私軟榻,小到博古架上的擺設、托盤,無一不透著低調的奢華;果然王府就是王府;這等奢靡的享受,想到白嬤嬤等人跑了數日采買冰塊卻都無功而返;再掃向房間的各個角落;隻是這一間屋子,隻怕一天就得消耗不少冰塊了。
奢侈啊。
洛傾雪心中感慨,可到底還是知曉分寸;轉頭瞧著那被並排著安置在床上,雙目輕喝,麵上盡是安詳的靜王和靜王妃。
“父王和母妃自那日病倒之後便是如此。”雲景月走上前來,壓低了嗓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