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頭,你這是說的哪裏話。”
接到洛永煦那近乎求救般的眼神,孟氏沒好氣地眼神狠戾,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著洛傾雪,“就算你不是郡主,那也是我鎮北侯府的大小姐,這身份和地位是誰都沒辦法否認的。”
“哦?”洛傾雪冷冷地輕笑一聲,“既然祖母如是說,那便請祖母還傾雪一個清白如何?”
貝貝的仇,她報!
貝貝的怨,她扛!
貝貝是她的寵物,可容不得旁人欺負放肆。
洛傾雪轉頭,眼波流轉間似是悲戚,似是哀怨,又好似帶著微微不解的傷感,就那麼怔怔地瞧著孟氏。
“罷了罷了。”孟氏深吸口氣,“既然如此,祖母就陪你走一趟吧。”
“這,不如便讓平喜帶人將那碎了的衣衫抬過來吧,省得母親多跑一趟了。”洛永煦瞧著孟氏那疲倦的容顏,眉宇微微顰蹙著,“平喜,還不快去。”
“奴婢一道去吧。”琴心低著頭。
“慢著。”洛傾雪卻陡然輕喝一聲,感受到孟氏和洛永煦投過來不解的目光,她淡笑著,“齊悅、華香、漱玉,你們也一道去吧,都仔細地瞧瞧;若是祖母不放心,讓田嬤嬤跟著一可以的。”
孟氏點點頭,“田嬤嬤,你也去一趟吧。”
“是!”
主院偏廂房,不過短短幾十步的距離,很快一行人就抬著一個並不大的紅漆香樟木的盒子回屋。
“就是這個?”孟氏眉宇微微顰蹙著。
“是。”琴心躬身。
“行了,打開看看吧。”孟氏搖搖頭,轉頭看著沈月梅,這等卑劣的手段便是當年連她都看不上眼的,可偏偏,有些話隻怕是說不清楚的。
琴心點點頭,雙手打開環扣。
“秦霜,學著點兒趕明兒將貝貝愛吃的魚幹別放櫃子裏了;咱們家貝貝啊,可是越發的本事了,連著繁複的環扣也都能解開呢。”洛傾雪淡淡的似是調笑的話,卻讓在場眾人都不由得顫了顫身子,怔了下,轉頭看著沈月梅。
沈月梅抿著唇,低著頭。
孟氏再次狠狠地瞪了洛永煦一眼,洛永煦的麵色也有些訕訕的。
“咦——這是什麼?”
華香俏皮地將腦袋伸過去,卻不想看到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衫放在那裏,她單手一抓拿出來,順手一抖,“這不是那日伍小姐與沈姑娘挑選的布料嗎?摸著順和柔滑,連江掌櫃都誇伍小姐眼光好呢,這衣衫……不是好好的?”
“……唰!”
沈月梅的臉頓時蒼白著,轉頭看著琴心,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不,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的?”琴心頓時晃了下,她深吸口氣,強忍著跪下去的衝動,在箱子裏不斷地翻倒著,可除了兩身新作的衣衫,什麼都沒有。
不,不會的,不會的。
她明明,明明將衣衫撕碎了放在裏麵的,怎麼會沒有了呢,怎麼會沒有了呢。
“不,不;肯定是拿錯了。”琴心低著頭,小聖地解釋著,“今早,奴婢明明看到箱子裏全是碎布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到底怎麼回事?”孟氏的聲音沉了沉。
琴心還在愣怔中,不斷地搖頭看向沈月梅,眼中也是濃濃的不解,“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
“這東西都已經在這兒了,嗬嗬,這沈姑娘的丫頭也當真是有趣得緊呢。”洛傾雪嘴角微微勾著,輕輕地拍了拍貝貝的腦袋,“看來咱們家貝貝和秦霜還當真是遭了無妄之災呢。貝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洛永煦的麵色頓時尷尬了下,貝貝是他下令抓的,當時從陵園回來,他也是心煩意亂的,聽到琴心的彙報之後,隻是順口說了句,也沒有細想。
後來他們將貝貝捉回來,他想,不過是畜生教訓教訓也就罷了,怎麼知道那些個踩低捧高的下人竟然膽敢做出那樣的事情,出言不遜也就罷了,還居然讓洛傾雪當場撞見。
“老爺,老夫人,大小姐,江掌櫃到了。”
“快快有請。”洛傾雪淡笑著,“既然琴心說,是拿錯了;不如就讓平喜、田嬤嬤和華香陪你回去再拿一趟,另外,這新作的衣衫可是錦繡坊最出色的繡工師父做的,旁人想要作假也是做不得的;既然江掌櫃來了,讓她瞧瞧便知真假。祖母,洛候爺,你們覺著如何?”
聽到洛傾雪的稱呼,孟氏不由得又蹙了蹙眉,“雪丫頭你……”
“傾雪,我是你父親,難道你當真要為了這件事情與我置氣?”洛永煦沉著臉,說出他自覺地很柔軟的話。
洛傾雪卻是淡笑著,“置氣?傾雪可是不敢,今兒隻是抓了素瑤居的丫鬟和本小姐的愛寵;指不定明兒遭難的就是本小姐自己了,嗯?你說呢?”
“……”洛永煦沉著臉,胸口上下起伏著,一口氣憋著不上不下,發不出來。
江淑蘭進屋時,感受到屋內那不同尋常的氣氛,心裏頓時有些了然,“小女子見過鎮北侯,老夫人,郡主。”
“免禮吧。”洛永煦有些不耐地擺擺手。
“多謝鎮北侯。”江淑蘭轉身,剛準備與洛傾雪打個招呼,卻看到那套黛青色雲錦所裁製的映日海棠正被扔在地上,她上前一步,“不知郡主差人喚小女子前來,可是這衫裙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鎮北侯府這次的衫裙雖然很趕,我們錦繡坊的繡娘們日夜趕工,可能難免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不過隻要你們提出來,我直接讓她們再選布料重做就是了。”
上百名繡工熬夜趕製的,除了洛傾雪,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榮幸。
洛傾雪淡笑著,“錦繡坊的繡娘那可是集天下之最,哪能像江掌櫃說的這般不堪;這衣衫啊,是……”
“好了,江掌櫃,府上有些家事要處理,勞你到旁邊花廳等候了。”孟氏淡淡地開口,轉頭斜睨了洛傾雪一眼,卻是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