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憶流年,三年的約定(3 / 3)

拒絕的話說的太直白,雲景疏那向來穩重的身子竟然都忍不住有些搖搖欲墜,心中滿是濃濃的苦澀,這樣的拒絕當真是幹脆利落,連一點點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甚至連一丁點的念想都……

“有些事情多說無益,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洛傾雪轉頭很是詫異地看著雲景疏,前世今生的記憶力,雲景疏,那可是殺伐果斷的代表,她何曾見過他這般落荒而逃的姿態。

“在想什麼?”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沉浸在那段記憶裏,洛傾雪陡然覺得耳垂一疼,腰上被猛的收緊,耳畔那溫溫熱熱的氣息,好似帶著挑逗的感覺。

猛然回過神來的洛傾雪,感受到那樣熟悉的清冽男子氣息,心中帶著些許的輕笑,“還差兩個月,果然……是忍不住了嗎?”

“忍,再忍我媳婦都跟別人跑了。”

洛傾雪轉過頭,看著那仍舊是熟悉隻是卻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的眉眼,可同樣的是他們清澈的眼神,那樣的專注,那樣的灼熱,好似想將她都融化揉進她的身子一般。

當真是很難想象,那白衣飄袂宛若謫仙般的容末,竟然也會有如此撒嬌耍賴的一麵;洛傾雪心底不竟有些啞然失笑。

跑,她能跑到哪裏?

前世,今生的追逐;不正如他所言,他們之間的緣分大概便是所謂的緣定三生了吧。

洛傾雪心底不由得劃過一抹溫暖和淡笑,可臉上卻仍舊清冷著,“你逾矩了。”

“那你想如何?”容末的麵色頓時冷了冷,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還是你 想要與那個人完成你們的三年之約?”

轟——

洛傾雪頓時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她就知道,以他的手段,又怎麼會任由她的拒絕然後就當真放手不管;自己身邊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線走卒;當初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她可是誰都未曾說過,至於雲景疏更不會貿貿然將這樣的事情告訴別人,可這個人竟然知曉。

雖然早就從那往日裏的信箋中看出端倪,可卻當真從他嘴裏聽到時,那種震撼和愣怔卻是無法想象到的,她輕歎口氣,“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般朝三暮四之人?”

“唔——”

洛傾雪話音未落便被容末捂著唇,“不,別說。”

“容末。”洛傾雪深吸口氣,既然早已經下定決心,她也不是那些矯情的閨中女子;曾經連女兒家最寶貴的東西她都能給了他,又何況是……前世今生的情誼,既然重生以來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了變化,那她希望他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那命中的打劫。

“嗯,我在。”

用力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鼻翼間貪婪地呼吸著那微微的發香;就是這種感覺,夢裏夢外,已經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

“待你及笄,我便上鎮北侯府提親。”

嘴上雖然這般說著,可實際上,容末心中卻早有了算計;及笄,他或許當真已經等不到他及笄了,三年,不確切一點說應當是兩年十個月,誰都無法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不去找她;誰都不知道在他收到雲景疏竟然也與她約定了三年之後,他的心有多彷徨和害怕。

雲景疏對她的心,對她的情;或許因為同為男人所以才看得更明白;隻是,當初的那個人隻怕自己都不明白吧。

洛傾雪薄唇微微抿著,“就,不能再等等嗎?”

算算時間,宋芊芊也該回雲都了;隻是不知道沒有了馮素煙的宋芊芊,還能有什麼樣的花招;猶記得當初馮素煙身亡的消息傳回雲都,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查探,卻沒有絲毫結果。其實若是她再軟弱一點,或者是對容末再依賴一點,完全可以問他的,可她終究是沒有。

容末在心中歎口氣,“我已經等了三年了。”

“……”洛傾雪頓時沉默了。

“不管怎麼等,素素,你隻能是我的素素。”容末的麵色陡然沉了沉,強逼著自己硬起心腸,深吸口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有區別嗎?素素——”

洛傾雪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抬頭看著他,然後默默地響起自己曾經聽過的笑話,“好歹多活十四天。”

容末,“……”

洛傾雪,“……”

“噗!”“咚——”

屋內兩人猛然聽到一前一後兩道雜音傳來,抬頭朝外麵望去,隻見那棵參天古樹之上,以為身著天藍色錦袍的男子神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整了整衣衫,弄好自己身上的殘葉,朝著他們笑了笑,“那,那個,你們繼續,繼續!”

“聽說青龍那裏最近忙不過來,既然你這麼閑,就過去幫幫他吧。”容末沉著臉,麵色很是難看。

“……”對麵男子的麵色陡然垮了下來;若是此刻洛傾雪沒有害羞得將頭埋進容末的懷裏定能發現,此刻對麵的男子不是陸謹又是哪個。

陸謹心中早已經是極度無語,可心中那好奇的寶寶卻又不斷地吐出黑色的泡泡,“師兄,我……”

“還是你覺得玄武那裏你也一並去做了?”容末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

“得……我還是去青龍哪兒吧。”陸謹癟著嘴,瞧著那仍舊擁在一起的兩人,心中不斷地唾棄自己幹什麼要犯賤跑來望風,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剛好聽到。

噗——

他總算是明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真正的區別了;可不就是多活了十四天嘛,好想法!

“他已經走了。”

低頭瞧著仍舊埋首在自己懷中的女子,雖然對這種感覺非常的享受,可若是再不出來,她該被憋壞了;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洛傾雪此刻麵色通紅,雙手死死地抓著容末的腰側,猛地搖頭。

“真的已經走了。”容末歎口氣,抬手輕輕地揉著她的頭發。

“當真?”洛傾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窗外望去;真的沒有看到人之後,她這才撅著嘴,輕握粉拳,狠狠地捶向容末,“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自己打好不好,別弄疼了你的手。”容末輕輕地抓住洛傾雪的手,放在唇間輕輕地吻了吻。

洛傾雪撅著嘴,“本來就是你的錯。”

“……”容末很是無奈,不過到底洛傾雪沒有拒絕,不管她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他都當她是已經默認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從相擁而立到後來相擁著靠在軟榻上,望著天際的藍天白雲,淡淡地說著,笑著;回憶往昔的點點滴滴,訴說著他們的曾經卻又都默契地一致不去談起當初那一段讓彼此都傷心的過往。

“時辰不早了。”洛傾雪靠在容末的懷中,悶聲悶氣。

雖然之前也曾小小地矯情了一下,可到底麵對的是自己的心愛之人,她也有些小女兒家的心思,很正常;隻是相處的時間總是太短暫,她朝天外望了望,然後歎口氣。

算算時間,華香和齊悅那兩個丫頭早已經到了雲都城外的茶棚了,若是她再不起程,到時候隻怕那兩個丫頭該著急了。

“我送你?”容末低著看著她,眉宇微微顰蹙著,帶著疑問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洛傾雪其實也不太想與他分開,三年了;縱使三年未見,可兩人之間的信箋卻從未斷過,那樣濃烈到了極致歸於平淡的感情,對兩人來說,早就已經擁有了轟轟烈烈,而這般平平淡淡的,更顯彌足珍貴。

“嗯。”

隻是,到底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

雲都城外,洛傾雪最後朝著容末那離開的背影望了望,然後帶著心中一股無法言說的歎息。

“小姐,您可是來了。”

向來大大咧咧的華香眼尖地看到洛傾雪,猛然撲過來,上下打量著洛傾雪,發現她沒有任何損傷之後,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您要是再不來,奴婢和齊悅可都要沿著原路返回尋人了。”

“我都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能丟了不成?”洛傾雪眉梢淺揚,語氣中卻帶著微微的無奈;隻是那泛著酡紅的臉頰,眉眼間帶著些許的嫵媚,這軟綿綿的一句話不僅沒有絲毫的威嚴,反而更像是撒嬌。

華香眉宇微微顰蹙著,嘴角緊抿,就那麼怔怔地瞧著洛傾雪。

“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難道還能從我臉上看出朵花兒來不成?”洛傾雪沒好氣地打斷華香,“趕緊滴準備準備,再不回去隻怕錦笙她們也該著急了。”

齊悅點點頭,立刻卻準備駕馬車。

華香卻是努著唇,“小姐可當真偏心,隻知道錦笙姑娘擔心,卻一點都不在乎我們姐妹。”

“你呀!”洛傾雪抬手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還貧嘴,小心克你夥食。”

“……”華香頓時沉默了,要知道自從吃到銀珂料理之後的菜肴,她便以為自己從前吃的所謂珍饈美味全都是豬食;之前她還因為誰駐守鎮北侯府一事與漱玉大打出手,隻可惜卻是半招之差,輸了。

現在好不容易從相國寺回了鎮北侯府,居然還克扣她的夥食,她轉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洛傾雪,“小姐,奴婢都已經多久沒有吃過飽飯了,您怎麼忍心?”

“你這是在說本小姐沒讓你吃飽?虐待了你?”

洛傾雪眉梢淺揚,連帶著語氣也微微揚了揚,半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沒,沒有;小姐,您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小姐,奴婢怎麼敢!”華香囂張的氣焰頓時被打壓下去,整個人肩膀下溜,好似泄了氣的皮球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