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終相見,是醒還是夢?(2 / 3)

“唔,唔……”

擁有深厚的內力,縱使在漆黑的夜裏也能視物;看著那日思夜想的嫣紅薄唇,開開合合間卻不斷地說出讓他傷心的話來,他再也忍不住俯身低頭,狠狠地擒住那兩片花瓣。

一如既往的清甜,一如既往的美味。

就如同,如同當年那個他怎麼都忘不掉的夜晚;縱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他卻還能清晰的記得,她的味道,那般蝕骨銷魂,那般的……妙不可言。

洛傾雪不斷地掙紮著,雙手撐在他的胸前,死死地推拒著;可不知什麼時候,卻已經輕輕環上了他的脖頸,帶著無比的溫柔,“唔……”

終於,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也壓抑不住胸口處濃烈到快要爆炸的感覺,嚶嚀一聲。容末卻就此抓住這個機會,單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不許她撤退,原本輕柔宛若和風細雨般;現在卻是陡然變成了暴風驟雨,那般濃烈得感情,好似要將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全都爆發出來,要讓她陪著他在風雨中浮浮沉沉。

洛傾雪隻覺得全身發麻,四肢發軟,險些站立不住,隻能死死地攀著那風雨波濤中唯一的支撐;那樣的依戀,那樣的信任,那樣的毫無保留。

終於,容末開心了,放開她。

俯首,低頭;看著那趴在自己胸前不住地喘息的女子,抬起手,輕輕替她拭去嘴角的星光;淡淡地笑聲傳入耳廓,甚至這樣的姿勢,她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腔內的震動。

“素素,我很開心。”容末幾近歎息般的聲音傳來。

洛傾雪卻是猛然回過神來,自己剛才……她剛才做了什麼,“啊——”

雙手狠狠地將容末往後一推,快速地跑回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住,她剛才竟然……竟然,他怎麼可以。咬著唇,撅著嘴,很是不滿。

瞧著那仍舊孩子氣模樣的女子,容末略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微微漂浮著,帶著淺淺的弧度,側身,輕柔地坐到床沿,將她從床上撈起,攬入自己的懷中。

“素素,別怕;一切有我。”

縱使知道這個人有著非凡的手段和智慧;可他們之間……她隻知道他是鳳臨皇族,卻不知具體身份到底幾何,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隻怕就算她自請和親,皇帝舅舅也是不會同意的吧。

“待你及笄,容末必十裏紅妝相迎。”

抬手,將懷中早已準備好的羊脂白玉雕的一支大頭小狐狸模樣,尾巴拉伸,憨態可掬的玉簪插入她的發間,“此生,容末必不相負。”

“……我,我……”洛傾雪咬著唇,想要拒絕的話卻怎麼都再說不出口。能夠與他這麼相偎相依,那是她前世多少次午夜夢回時的美好願望。

瞧著她那分明帶著激動卻猶豫的表情,容末又怎會不知,他低下頭,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側臉,“你心,我知;那樣的事,我絕不容許發生第二次;更何況……”他的視線落在她小腹上時,頓時染上了三分暗色並陰陰沉沉的。

“我曾經是雲景疏的……難道你就不在乎嗎?”洛傾雪抬起頭,看著容末;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解決的;若是再前世,她還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今生,所有的一切從頭來過,那些事情他又可曾真的會相信?

容末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知道。”

“當真?”縱使自欺欺人,洛傾雪此刻趴在他的懷裏,如果這樣的幸福是真的,讓她再貪戀片刻就好。

“睡吧,別擔心,一切有我。”

聽著那熟悉的嗓音,帶著溫柔,洛傾雪放心的閉上眼,她想或許一切都隻一場夢;太過的思念,才會讓那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自己的夢中;既然是夢,那就讓她再多貪戀一會兒吧。

至於夢醒之後,她也能靠著那片刻的溫純,堅持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瞧著洛傾雪那紅腫的眼眶,外麵原本漆黑的夜空已經依稀泛起了白色;夏日,天亮得格外的早;瞧著趴在自己胸前已經熟睡的女子,容末輕歎口氣,這丫頭,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

第二天,清晨,果然不出她所料,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樹枝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咚,咚咚。”

依稀地聽著敲門聲在門外響起,洛傾雪隻覺得腦袋有些無力,混混沌沌地嚶嚀一聲,語氣帶著有氣無力地,很是虛弱,“誰啊。”

立在門邊的錦笙聞言,頓時心懸了起來,推開大門,也不顧身後端著銅盆等洗漱用具的丫鬟,快步朝著內室走去;手腳麻利地將蚊帳掛起,她側身坐在床沿上,“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沒,隻是有些頭暈無力,現在什麼時辰了?”洛傾雪努力地想要睜開眼,可頭真的好痛;痛得快要炸開了一般。

“已經快辰時了。”錦笙皺著眉頭,“白薇,你立刻去通知薑嬤嬤,請白大夫來一趟;青黛,你去榮禧堂給老夫人告假,就說小姐病了,待病好再去請安,請她恕罪。”

“是。”兩個丫鬟立刻應聲離開。

錦笙瞧著洛傾雪那麵色蒼白的模樣,嘴唇甚至都已經幹列起皮了,早已經是心疼得不行,側身將洛傾雪的身子扶起些,瞧著她頭上那隻羊脂白玉雕狐狸模樣的發簪;心中有些詫異,小姐睡覺向來不喜帶發簪的,嫌隔腦袋,現在怎麼又帶上了;而且她怎麼不記得小姐有一支這般模樣的;瞧著那狐狸,順手將發簪拔下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這才扶著洛傾雪,讓她依著床頭的軟枕,半躺在床上;又斷了溫熱的開水,喂她喝了兩小口;嘴上卻是埋怨著,“昨兒夜裏是誰守夜的,怎麼連小姐病了都不知道?”

“……”旁邊立著的兩個小丫鬟頓時身子顫了顫,她們還從未見過錦笙姐姐發火的模樣呢。

洛傾雪深吸口氣,許是喝了水也有些點兒精神了,睜開眼,瞧著錦笙那怒氣匆匆的模樣,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錦笙,小姐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你發火的模樣呢。”

“小姐!”錦笙俏臉陡然沉了下來,撅著嘴,“您還說,若不是奴婢來敲門,您還打算就這麼一直病著了不成?”

“胡說,我哪兒有那麼虛弱。”洛傾雪是知道自己的,她現在這身子太過虛弱,縱使已經開始修煉玄門心法,可到底身子的底子太差了,就算調理也需要慢慢來的。

隻怕是昨兒招風了,對了……昨兒夜裏,容末……

抬起頭,扶上光禿禿的發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帶著蒼涼的笑,果然隻是一場夢嗎?

……這樣,也好!至少,在夢中見過,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願了。

洛傾雪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那樣滄桑又悲傷的笑,讓錦笙都不由得鼻子酸酸的,“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洛傾雪擺擺手,剛想讓錦笙去藥箱裏取兩顆藥丸給自己服下,就聽到門外的丫鬟匆匆地道,“白大夫來了。”

薑嬤嬤並其他幾個大丫鬟也全都進到屋裏。

瞧著白青那微微笑著與他把脈的模樣,洛傾雪陡然在心中輕歎口氣,早知道她說什麼也撐著自己起床找藥吃了,也省得遇上其他大夫,那藥實在是太苦,苦得讓她想哭啊。

“白大夫,我家小姐她沒什麼吧?”薑嬤嬤神色緊張,一動不動地瞧著白青。

似是被這樣熱情的眼神瞧得有些不太習慣,白青微微笑著,搖搖頭,“大小姐的身子本就虛弱,上次大病還未徹底大好呢;想來是昨日上山時又著了寒風,在加上大小姐對夫人的逝去心裏仍舊是……內外兼憂,又未發泄出來,這才導致內氣不暢;所以才會如此;我給大小姐開兩擠調理的方子,喝幾天就沒事了。”

“真的?”薑嬤嬤略微有些遲疑。

“嗯。”

對薑嬤嬤的懷疑,白青也不惱,仍舊那副溫順的模樣,“隻是……”他低頭瞧著洛傾雪輕歎口氣,“大小姐心裏那道坎,還得她自己邁過去了才好。”

“父親他昨兒可回府了?”洛傾雪突然沒有來的說了句。

‘唰——’

頓時薑嬤嬤、錦書的麵色都有些難看,“小姐,您身子不舒服還是先歇著吧,老奴讓銀珂給您做些清淡好克化的東西來。”

“他沒回來,是不是?”洛傾雪的聲音輕柔中帶著犀利,“是不是?”

薑嬤嬤轉過頭,不忍看著洛傾雪那樣的表情;昨夜裏哭過的眼睛,現在還能清楚地看到紅腫的痕跡,她抿著唇。

“老爺昨兒夜裏回沒回來,奴婢不知;但在我們自玉琉山回來時……”錦書低著頭,聲音很低但卻非常的清晰;不等她說完,薑嬤嬤立刻輕喝一聲,“錦—書!”

說著,她不敢看洛傾雪的臉色,隻有些訕訕地朝白青笑笑,“白芷,立刻帶白大夫下去。”

“是。”白芷應聲,“白大夫請。”

白青對著她笑笑,很是順和地提著自己的藥箱,跟在白芷的身後,離開洛傾雪的房間;哪家院子裏沒有點兒醃臢事兒,這些事情既然人家不想讓他知道,他又何苦要在其中摻和。

看到薑嬤嬤和錦書那樣的表情,誰人還能不懂。

“嗬嗬——”

洛傾雪兀自笑了,那笑帶著十足的心酸和落魄,雙眼無神透著空洞,又帶著濃濃的悲戚之色,“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

錦笙眉宇微微顰蹙著,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能說出口。

自那日之後,洛傾雪在床上躺了整整兩日,腦袋昏昏沉沉的,每日裏都暈乎乎,不知時辰幾何;與其說是因為生病,不如說是因為放縱。

雨過天晴,這日裏天氣很好。

大雨洗禮之後的空氣都變得格外的清醒,外麵所有的樹葉都鮮翠欲滴,湖水澄澈透明,微風起,波光粼粼,帶著微微的水藍色,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好。

“小姐,您該喝藥了。”錦笙端著托盤,第三次無奈地提醒。

“擱著吧。”洛傾雪連看都不看,她的病其實早就已經大好了,不過是小小風寒而已;隻是這身體的底子到底是差了些;想要調理並非一朝一夕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