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誰算計,峰回路又轉(3 / 3)

馮素煙安插在府上其他地方的人她都可以無視,但這錢嬤嬤,那可是關係到日後馮素煙能不能嫁入鎮北侯府的關鍵人物;既然馮素煙現在並沒有懷孕,那也就是說,她母憑子貴入主鎮北侯府是在這之後;重生以來,已經有太多的軌跡隨著她的重生而改變,不知那個孩子是否也……

看著那微微垂下的小腦袋,洛青雲在心中搖搖頭,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無奈。

……

“哐當——”

“賤人,賤人!”小孟氏咬牙切齒地,抬手掀翻桌布,上麵盤碟瓷杯,茶壺釉碗,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喜翠戰戰兢兢地立在她身側,喜樂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為了不引火燒身,她已經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依著小孟氏的份位也就隻得兩個大丫鬟;喜樂被發賣,又沒有人補上空缺,她不得不將心懸著嗓子眼兒上,像是隨時都踩在刀口上般,小心翼翼的,“姨,姨娘……您,您該準備去,去庵堂了。”

老夫人和老爺都特地吩咐了,讓姨娘盡快搬進庵堂去,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隻能懸著心,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

“啪——”

隻聽見一聲脆響,小孟氏眼神陰鷙,麵色扭曲,眼神陰鷙,“你這賤婢,是不是見本姨娘失寵開心了?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本姨娘失寵,好讓你有機會爬上老爺的床,我呸!”

“奴婢不敢!”喜翠低著頭,強忍著掉下來的眼淚,低聲道,“老爺和老夫人特地吩咐的,奴婢也隻是……”

話未說完,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啪——”

“嗬,膽兒肥了竟然敢拿姑姑和表哥來壓我了。”小孟氏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厲芒。

喜翠一個踉蹌沒有站穩,直接跌倒在地,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掌承重摁在瓷器碎片上,宛若刀割似的疼痛,可是她卻不敢痛呼出聲,隻能就勢跪倒在地,低著頭,眼淚吧唧吧唧地掉下來,縮了縮手掌,卻不敢哭出聲。

“我問你,我需要烏骨雞骨頭入藥之事,是你說出去的?”

“奴婢沒有,姨娘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喜翠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死死地咬著牙,眼淚決堤般,眼前盡是一片霧蒙蒙的,她不斷地搖著頭,眼淚橫飛。

小孟氏惡狠狠地咬著牙,她是想要烏骨雞沒錯,可卻並沒有讓錢嬤嬤去偷雞,更沒有讓喜樂去接應,哼!那背後之人當真是好算計啊,錢嬤嬤,錢嬤嬤……

‘吭——’

她驟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麼般,深吸口氣;難道是她!

是了,肯定是的。

不想讓自己爭奪表哥正妻的位置,又礙於自己手上握著她的把柄,便用這樣的方法讓她身敗名裂;哈,哈哈,姑姑,她可當真是她的好姑姑,親姑姑啊。

妾室扶正本就艱難,如今一頂失德失行的帽子扛下來,更是直接斷了她的念想;哈,哈哈,可憐她居然現在才想明白,能夠指使得動錢嬤嬤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不過,此事那洛傾雪也脫不了關係,若非是她偏要將這事情鬧大,又怎麼會最後無法收場,表哥不得不殺雞儆猴;哼,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低下頭,若是洛永煦在場,看到那扭曲的臉,隻怕往後再也不想瞧見她了吧。

“去把粉茉給我喚來。”

喜翠身子頓時輕顫了下,像是瀕臨裁決的死刑犯猛然聽到了特赦令般,先是愣怔了下,然後趕緊連聲應答著,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到碰到手上的傷口,直接退出房門;眼底有著深深的恐懼,還有著一閃而逝的怨怒。

薑嬤嬤邊收拾衣櫃,邊打量著洛傾雪;時而蹙眉,時而搖頭的模樣。

“怎麼,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洛傾雪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書卷;前世與汝霖學醫,是心灰意冷之後的無可奈何,也是在母親去世,幾近眾叛親離之後貪戀那點點溫暖;好多東西都不求甚解。今生,是師父的恩賜,她既然接下了玄門的重擔,自然是要好好學習其中精華,將其傳承下去的。

薑嬤嬤抿著唇,心裏暗自嘀咕著,也不知小姐從哪裏找來那麼多的醫書,轉頭看向軟榻旁的矮案,上麵的竹簡、書卷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呃……也不是,雖然看起來很是淩亂,但小姐卻特地囑咐不讓任何人觸碰。

自從發生烏骨雞事件,這正房除了她們幾個,其他人輕易不得進來了。

她輕歎口氣,“哎……小姐長高了。”

“嗯?當真?”洛傾雪從軟榻上跳下來,轉了一圈兒,打量了下自己,“真的?”

“往日合身的衣衫都顯得有些短了;是該讓錦笙她們幾個丫頭趕製一匹出來了。”薑嬤嬤輕歎口氣。

“隻做白色就可以。”洛傾雪點點頭。

薑嬤嬤蹙了蹙眉,不過瞧見洛傾雪鬢間仍舊簪帶著的白花,點點頭,“也好;待除服之後,再做其他也不遲。”

……

城外青丘上,攬月山莊內。

藍天碧草,雲朵飄逸;柳條隨風,萬花競豔;摘星崖畔,雲頂石間,那宛若拔地而起的參天古樹下;石桌旁,兩名男子靜靜對弈,間或能從彼此或笑、或惱、或挑眉、或勾唇中看出,他們心情甚好。

“現在你高興了?”身著深藍色錦服華袍的男子嘴角帶著些許玩味的笑著調侃道。

白衣翩躚,發絲飄袂,男子淡淡的神色,似是一陣清風拂過般,莞爾淺笑,神情慵懶,“嗯。”

“話說回來,你這樣真的好嗎?她現在又不是你的誰,瞧瞧你這一身白衣,跟守孝一樣。”男子嘖嘖嘴。

“或許,不該讓你回來的。”容末眉梢淺揚,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抬手寬大的衣袖隨風,很是飄逸,“不要以為青龍去了西海,就當年無事了。”

陸謹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已經真切地認識到他那見色忘友的本質,瞬間老老實實的,“那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她愛玩就讓她多玩玩吧。”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他現在突然出現,擾了她報仇的步伐,就算日後能成功地哄回來,可卻指不定會怎麼折騰他呢,那個小調皮,光是想著眼底便閃過一絲柔光夾雜著淡淡的寵溺;直看得對麵的陸謹,心裏直呼:完了,完了,完了,真的栽了!

“你就不怕她玩過頭,被路上的野草花了眼,迷了心?我瞧著那雲景疏倒是不錯的。”

‘唰——’

容末猛地抬起頭,雙眼半眯著,眼底劃過一道暗芒,“嗯?”

“沒,我什麼都沒說。”陸謹猛地捂著嘴,老老實實的,“不過說真的,你要是再不回去,估計你家老頭子就要殺過來了。”

“那又如何?”容末絲毫不以為意。

陸謹再次抽了抽嘴角,那又如何,嗬……多輕飄飄的一句話,威震四國的驃騎將軍,權傾朝野的鳳臨攝政王出使他國,就得了他這麼輕飄飄的一句那又如何?

對於陸謹的表情,容末恍若未聞,抬起頭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青山,白雲淼淼,渲染著好似一副水墨畫般。

“三日之後,靜王府外,讓林香憐準備好了。”

“這麼確定?”陸謹對著他挑了挑眉,輕佻的鳳眸,眼帶春色,泛著秋波。

容末卻是不驕不躁,不急不緩,抬手輕輕落下一子,而後撩起微風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語氣似是慨歎,又似是輕諷,“你又輸了。”

“我……屮艸芔茻!”

陸謹思緒終於被拉回來,眼簾低低垂下,看著石桌上的期盼,自己的白子已經被一片黑子包圍,完全沒有了生氣;頓時不滿地道,“你,趁人之危。”

“兵不厭詐。”容末淡笑著,“上次讓你追查的人可查清楚了?”

“嗯,人雖然已經救回來了,不過……你當真有這麼好心?”十數年的交情,他可從不認為這看起來宛若謫仙般的人物會當真有謫仙般的心腸,他揚了揚眉,“要知道他可是本來打算對……”

“扔進煉獄!”容末表情仍舊淡淡的,好似沒有絲毫變化;可那微微變深的眸色,薄唇開開合合,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陸謹則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早就已經讓人扔進去了,不過以他那小身板,嘖嘖,要在裏麵呆滿半年,可真夠嗆的。”

“今年的碧桃宴取消孟家的名額。”容末抬手,輕飄飄的一句,“前些日子到的一批軟煙羅按著尺寸,盡快做好衣衫送過去,通寶齋和保和堂先不必動作。”

攬月山莊,碧桃宴;傳聞其背後的主人極其神秘,勢力極大;整個雲都的名流勳貴,達官貴胄都以能拿到碧桃宴的邀請函為榮;也有那拿不到的,通寶齋每年會拍賣十份,低價千兩卻依舊炙手可熱,更有人出價萬兩求一函而不得。而被攬月山莊除名碧桃宴的,卻是顏麵盡掃;在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的雲都,顏麵何其重要,失了顏麵的家族,其他家族怕是不敢與之來往了;或是有往日裏交好的,隻怕也會漸漸疏遠。

世家子弟最重的,從來都不是感情。

“不,不是吧?”陸謹嘴角再次抽搐,“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太子手中摳出來的軟煙羅,全都給她?”

“……”容末輕飄飄地瞄過來一眼,你有意見?

沒,小的哪敢!

陸謹頓時蔫了,果然是栽了,而且是栽到萬丈懸崖之下了,妻奴啊!不對,還沒成妻呢,嘖嘖!

容末兩道眼刀輕飄飄的甩過來,某人頓時老實了。

------題外話------

心兒:好久不見楠竹,放他出來溜溜;醬……不然大家都忘了他了;心兒會盡快寫兩人碰麵哈,差不多就是桃子成熟的時候,現在桃花兒才開呢;或者再提前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