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開口,就有人接過話頭,“隻,隻有大小姐的房間,沒人去過。”
“混賬!大小姐的屋子也是你們這些下人能進去的。”姚佳氏頓時揚手狠狠一拍桌子。
“奴婢知錯!”那人趕緊將頭磕到地上。
洛傾雪心中頓時劃過一道冷意,她的房間若是讓這些五大三粗的小廝、護院隨意進去,以後傳出去當真是不用做人了;她斜睨了錢嬤嬤一眼,看來馮素煙當真是恨上自己了呀!
不,不對。
她早就恨上自己了吧,不然為何會那般汲汲於各種陷害自己,毀她聲名的行為中。
錢嬤嬤麵色變了變,抬頭瞧著洛傾雪,很是有不卑不亢的架勢,“大小姐,這……您看……”
“嗬嗬,原來錢嬤嬤以為竟是本小姐將那烏骨雞藏起來了不成。”洛傾雪皮笑肉不笑,聲音更是冷然,“薑嬤嬤,我們走;大伯母,錢嬤嬤,本郡主的房間可不是誰都能進的,所以勞煩你們二位移駕吧。”
姚佳氏猶豫了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應下。
“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大堂姐的房間呢,大堂姐不介意我們姐妹去看看吧。”洛秀月適時地開口。
“自然不介意,請!”洛傾雪對她笑笑,前世她對大房的人關注很少,直到大堂哥、二堂哥為了她身亡之後,她才稍微關注了些,可那時候洛秀月早已經出嫁,至於過得好不好她也沒在意過;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個聰明的姑娘。
瞧著洛傾雪麵上柔和了些,姚佳氏這才起身,“也好,錢嬤嬤,我們就走一趟吧。”
推門,進屋,燃燭。
洛傾雪大大方方地任由她們參觀著,“大伯母,錢嬤嬤,你們可要瞧好了,別到時候又說沒有看明白,此事唯有一次,若再有第二次,哼!”
“大小姐,您這說得是哪裏話;老奴也是遵從老夫人的吩咐,整個素瑤居要仔仔細細的查清楚了,無比保證大小姐您的安全。”錢嬤嬤抿著唇,抬手竟然去翻洛傾雪的衣衫。
洛傾雪眸色頓時一暗。
“放肆!”薑嬤嬤立刻輕喝一聲,“就算老夫人讓您搜查,可沒有讓您連大小姐的衣衫都要一件一件攤開來檢查吧。”
錢嬤嬤剛伸出去的手愣怔了下,她死死地咬著牙,眼底厲色一閃而逝,心中暗道,哼,洛傾雪這是你自找的。
“咦,這是什麼東西?”
很快又兩個人走過去,立在姚佳氏身側的丫鬟湊上前,瞧了兩眼又仔細地聞了下,壓低了嗓音,“聞著有些腥甜,好,好像是雞血的味道。”
“是嗎?”錢嬤嬤眼底劃過一抹解氣。
“知琴,你說什麼渾話!”姚佳氏輕喝一聲。
那位被喚作知琴的丫鬟又湊上去仔細地聞了聞,轉頭對著姚佳氏道,“夫人,這的確是雞血的味道;而且不是普通的雞血,普通的雞血沒有這麼大的藥味,應當就是您們口中那烏骨雞的雞血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鴨血,鵝血,非得是雞血。”薑嬤嬤咬著牙。
“這……奴婢以前家裏是殺雞的,自幼聞著雞血的味道長大,對雞血的味道更敏感些。”知琴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帶著小意的顫抖。
“嗬嗬,原來如此;老奴就說,咱們鎮北侯府怎麼會有歹人潛進來,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那老奴就先回榮禧堂了;老夫人還等著老奴彙報真相呢。”錢嬤嬤很是誌得意滿。
姚佳氏有些為難,“可是這烏骨雞並沒有尋到,單憑這一滴血跡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大夫人以為如何?”錢嬤嬤也來了三分氣性,“老夫人可是還在榮禧堂等著老奴服侍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明日再說吧。”
時辰的確也有些晚了,此刻外麵天色盡暗,她也該回院子了;不過縱使心中有些焦急,她仍舊轉頭征求了洛傾雪的意見,“傾雪,你以為這樣可好?”
“嗬嗬,大伯母,傾雪以為這事情要查還是趁熱打鐵得好;免得到了明日,有人會以為是本郡主將那烏骨雞毀屍滅跡了呢。”洛傾雪話裏話外,意味分明。
錢嬤嬤頓時愣怔了下,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怯意,好似十拿九穩吧;看向洛傾雪的眼神中還帶著點點囂張和幸災樂禍。
洛傾雪抿著唇,轉頭對著錦書,麵色一垮,“房間是誰負責打掃的,怎麼這醃臢的東西會出現在本郡主的衣櫃裏。”
“這……”錦書愣了下,立刻就有一名婢女跪倒在眾人麵前,“是奴婢。”
“白薇,你倒是說說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本郡主衣櫃裏的,今日隻是一滴雞血,改明日是不是被人塞一個死人進來你們都不知道?這等偷奸耍滑的丫鬟,本郡主可使用不起。”
洛傾雪這話連敲帶打。
白薇跪在地上,眼眶通紅,簡直都快哭出來了,“奴婢不敢,小姐,這……今天奴婢打掃的時候明明沒有這滴雞血的,求小姐明察。”
“……”
“這滴雞血的確是新鮮的。”知琴上前,端詳了片刻,伸出手指沾了沾,“染上去的時間應該不超過兩個時辰。”
聞言,錢嬤嬤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
“知琴姑娘可是瞧仔細了。”錢嬤嬤聲音帶著生冷。
“的確是要瞧仔細了,這自下半晌未時本郡主便去了榮禧堂,現在已經酉時已過,兩個時辰之內,本小姐可是分身乏術。”洛傾雪深吸口氣,語氣不鹹不淡的。
姚佳氏也有些為難了,“這……”
“既是如此,若非有外人潛入,那必是素瑤居內部出了問題,不如就將這些下人統統發賣,重新換上一批新的不就好了。”
聲音輕輕柔柔,卻好似帶著些許淡笑。
眾人回過頭去,說話的卻是大房洛永康的貴妾,向來少言寡語,雖然也晨昏定省但卻好似個隱形人般,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唐姨娘。
隻是她一開口,有人同意,但有人卻是驚駭。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求救聲此起彼伏。
要知道因為這種事情被發賣的丫鬟,凡是有些姿色的大都會被賣去那些三教九流、煙花之地;沒有姿色的也隻會被賤賣;更何況,從素瑤居內出去的丫鬟,誰敢要?
就連錦笙、錦書、銀葉、銀珂幾個大丫鬟也都不由得跪倒在地。
洛傾雪麵色沉了沉,視線掃過唐姨娘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心中更是不解,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兒就出事了,嗬嗬。”唐姨娘淡笑著,聲音低低沉沉的,“夫人,郡主,請允許婢妾現行告退。”
洛傾雪深深滴打量著唐姨娘,半晌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隻淡淡的頷首,“也好,我記得傾北才兩歲吧,別待會兒哭著找姨娘了;大伯母,您覺著呢?”
“左右也幫不上什麼忙,退下吧。”姚佳氏麵色微微沉著。
唐姨娘領著丫鬟,靜靜地退場;可洛傾雪屋內,其他人的心情卻並沒有好過很多,反而越發的緊張和不自然,尤其是原本素瑤居的那些下人。
“既然大小姐非要拿出個結果來,那大小姐您說著烏骨雞在哪兒?”
許是因為洛傾雪之前的話,錢嬤嬤也有些惱了。
“若是本郡主知道在哪兒,還由得你對本郡主大呼小叫!”洛傾雪沉著臉,瞬間眼眶變得通紅,抬起手拭了拭眼角的淚珠;那受盡委屈的可憐模樣。
錢嬤嬤剛想開口說話,忽然隻聽見一聲帶著急切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洛青雲剛進屋,就覺察到氣氛的不對;洛傾寒已經直直地朝著洛傾雪而去,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珠,麵色很沉難看,宛若冰山的臉上此刻更是風雪肆虐。
所有人都隻覺得這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
“別哭,妹妹。”洛傾寒不會說話,安慰也很是生硬。
洛傾雪貝齒輕咬下唇,眼角眼淚一滴一滴,卻倔強得並不哭;半晌,她終於從洛傾寒壞中抬起頭來,語氣酸酸帶著三分賭氣的模樣,對著薑嬤嬤道,“嬤嬤,即刻去太長公主府,告訴外祖母,我要兩隻烏骨雞,趁夜送來最好。”
“是。”薑嬤嬤應聲。
姚佳氏趕緊阻止,“傾雪你這是做什麼,現在可不是賭氣的時候;隻是兩隻烏骨雞而已,沒了就沒了,誰都沒有怪你。”
“那可不是,沒了就沒了;大小姐您可千萬別當真,老夫人也並不是非要吃這烏骨雞不可。”錢嬤嬤皮笑肉不笑的。
“……”姚佳氏聞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錢嬤嬤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錢嬤嬤隻是憨笑著。
洛青雲那向來溫潤的臉上也不由得染上了三分怒意,“烏骨雞?就為了兩隻烏骨雞,你們就這般大張旗鼓的搜查傾雪的院子,當真以為母親不在,我們兄妹沒了依仗就能讓你們肆意欺負了不成!薑嬤嬤,妹妹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快去!”
“是,老奴立刻就去。”薑嬤嬤聞言趕緊退走。
“薑嬤嬤,且慢!”姚佳氏見事不對,趕緊讓曉樂、知琴兩人攔住薑嬤嬤的去路,另一邊卻對著洛傾雪道,“傾雪,你倒是說句話呀;大伯母知道你的委屈,可這事若是鬧大對誰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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