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徐霖作為太子妃是應該住在太子府上的,隻是被醴貴妃尋了個名目宣入宮中調養,難得的是從來不願意進宮的徐霖這次竟然沒有反對,當真在醴貴妃那裏住下了,因而此番生產,孩子是要誕在宮中了。
荀峰嶽和悅然一起入了宮,隻不過他不方便去產房而是直接去拜見他那據說是重病的父皇。
悅然匆匆忙忙的趕到,老遠就聽見徐霖隱忍哼聲,不是因為她不想叫出聲,而是因為嘴裏被人塞了一條疊好的布巾說是怕她咬了舌頭,淩亂的發絲被汗水粘在臉上,雙手被一左一右的按住,與其說是在拚命用力,不如說是在垂死掙紮。
本來就沒有接生經驗的悅然被她這架勢弄的更暈了,眼見著她臉色越發蒼白,像是隨時都會昏死過去,悅然忙給她施了針吊住那一口氣。
直到日落西山,這含羞帶怯的小家夥才肯磨蹭出來脫離那已經奄奄一息的母體,隻小貓一樣的嗚咽兩聲就又安靜了下來,悅然還以為這孩子是難產憋太久沒氣了呢,那邊產婆倒是眉開眼笑的道“恭喜太子妃,是個小皇子呢。”
徐霖懨懨的躺著恢複體力,緩緩的抬手示意她把孩子抱過來,悅然看見那個大紅的繈褓裏裹了個紫紅的小東西,小東西胸口還在一上一下有節奏的起伏著,才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隻是睡著了。
本來氣若遊絲的徐霖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接過小東西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仔細的端詳了許久又低頭親了兩口,才湊給悅然看她懷裏的寶寶,“看,這孩子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用難過,小孩子醜一點兒沒什麼聰明健康就好。”悅然說這話時,麵無表情,偏偏徐霖似乎能從她的目光中讀出一種發自內心的誠懇。
徐霖撅撅嘴,“哼,長得醜怎麼了,長得醜怕什麼?”
“怕照鏡子。”悅然一邊收拾銀針一邊毫無自覺的繼續氣人。
喜得麟兒心情正好,懶得和她計較,徐霖美滋滋的開始思考別的問題了,“你說我家寶貝取個什麼名字好?”徐霖由人服侍著換了衣服和床單被子,看了看四周,示意周圍的人都出去,大概是徐如醴平時規矩立得好,這些下人倒是識趣的很,都退了下去。
“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孩子他爹。話說孩子他爹是誰啊?你不會也不知道吧?”悅然把徐霖按躺在床上,她身體還很虛弱,至於睡著的小東西就任她圈在懷裏。
“切,孩子他爹就是南水的八王爺赫錦樓,很英俊的那個。所以寶貝將來一定也會是英俊不凡的。”徐霖笑的一臉甜蜜。
“赫錦樓?那個什麼賜婚使?早看他不像個好東西,始亂終棄。”
“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自己喜歡上他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唉,我這性子倒是十足十的隨了我爹。”
“你爹?”悅然在進宮來的路上已經聽荀峰嶽說過了徐霖的身世,沒想到她自己也選擇走那樣一條悲劇。
“哎呀,你別管了,接著說名字的事兒吧,錦樓的名字占了金木,我的名字裏有一個雨字頭算是占了水,所以孩子的名字就取屬火土的吧。”
“火土?灶台的灶字?”
“你能不能想個更難聽的了?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真擔心你家孩子以後會取出個什麼名兒來。”
“唉,明明是你說的火土,不叫灶那叫什麼?”
“嗯,五行對應於五音,宮、商、角、徵、羽,火土對應的即是徵羽,所以寶貝就叫赫徵羽吧。”
麻煩人取個名字也這麼麻煩,悅然的不屑之情還來不及表達,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禦前侍衛統領石函提劍而入,緊接著追過來不少的宮娥上來阻止,最後進來的是副統領周晉安,不僅是最後一個進來的還好習慣的隨手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