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故意使計把她們甩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一定是你動的手腳,這琅玕山上到處是機關陷阱又有奇門遁甲之術,一步之差,瞬息萬變,你這麼做豈不是要害死她們倆。”無人一見少了倆人便知道情況不對了。
“不用你多事,現在立刻帶我去見仙兒,你的命我暫且動不得,但你的舌頭我可以隨時摘掉。”夏蟬棺材臉一擺,幾十歲的人了還拿著匕首威脅小姑娘。
“你摘啊,摘啊,摘啊,有本事你就摘了,到時候再也別想我告訴你我師父在哪兒,”無人幹脆耍賴,一屁股坐在大石頭上不走了,“怎麼?瞪什麼眼睛,不高興你倒是殺了我啊,不敢了吧,殺了我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我師父。哼,現在趕緊把他倆找出來,不然誰都別想去。”
琅玕山上琅玕林,對於一個知道路線懂得奇門遁甲的人來說很容易,對於一個不知道路線不懂奇門遁甲的人來說很難,最難的是要進去找一個不知道路線不懂得奇門遁甲的亂走的人。夏蟬他們比最後一種情況好一點兒,因為悅然他們比第二種情況強一點兒。
荀峰嶽背著悅然邊走邊說:“這個方向應該是生門了,你別擔心,我們可以出去的。”
趴在別人背上的悅然打個小哈欠含糊道:“我沒擔心,就是沒耐心,‘我們可以出去’這句話你都重複快兩個時辰了。”因為困倦而濃重的鼻音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那我們就先休息一會兒,不在乎再多耗兩個時辰了。”荀峰嶽笑著放下悅然讓她倚著樹坐好,又仔細的查看了下悅然剛崴的腳,“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尋些吃的過來,骨頭已經正位了,腳千萬不要亂動,敷了這草藥或許會有些熱有些癢但是不可以拿掉。”
“你以為我是誰?”冰冷的聲音單調平白。
悅然從崴腳到現在一直都是乖乖的任由荀峰嶽照顧,就算偶爾抱怨幾句也是難得的嬌憨可愛,這一句幾乎讓荀峰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我差點兒忘了,你就是大夫。”
“你是差點兒忘了在這裏的是我吧。因為你原本是習慣了照顧那個人。”
“我隻是想對你好而已。”
“別裝了,你有好幾次錯覺把我當成她吧。”那樣明顯的寵溺隻在他麵對程葵兒時曾見到過。
荀峰嶽半眯起眼睛麵帶笑意,那笑容很溫暖很華麗,可惜悅然沒有看見。
“哼,太過分了。”悅然微垂著頭,微微顫抖的肩膀昭示著她的怒氣,荀峰嶽靠近正想擁她入懷,突然聽見她接著說:“操控小半輩子的藥,竟也會著了別人的道;爬了無數次的山,卻在這小土包崴了腳;救幾個人,還能把係著自己生死的藥送掉。這簡直就是命運對身為醫者的人最恥辱的挑釁,現下還要拿這草木香戲弄於我。”
“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吃醋,荀峰嶽本來要去擁抱悅然的手改了方向支在她身後的樹幹上。
“這還不夠令人憤怒?這裏的草木香有迷幻作用,加上這裏奇門遁甲的布陣更容易擾亂人的心智,使人恍惚產生錯覺,可氣我直到剛剛才注意到。這瓶藥給你,可以解除這草木香的影響。”
荀峰嶽不接藥,抱起悅然放在遠一點兒地方的樹下,“你還是坐在這裏等我吧。”
悅然也不問為什麼再次把藥遞過去。
荀峰嶽還是沒有接過來,“不必了。”轉身走了。這藥醫不了傷心,治不好相思,怪自己不該試探,結果沒有看見別人傷心反而傷了自己的。早在一入陣,江湖經驗豐富的荀峰嶽就已經注意到這草木香的異樣,而同樣身為赫赫有名將領的人又怎麼會不熟知布陣,隻是貪戀她難得的乖巧溫柔,隻想就這樣背著甜蜜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