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旁邊的人議論紛紛。站在一旁的安簡臉都快要綠了,她極度的生氣,眼睛一直盯著許隻沫,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她想要離開,卻被鍾離奚一把拉出了大廳。
韓哲望著他們離開,嘴角上揚,你會不會是我弟弟一直都惦記的那個女人呢?
“離奚,離奚,你去哪裏?晚會還沒沒有結束呢。”安簡在他身後一直叫他,他卻頭也不回。
“你放開我。”許隻沫被他拽疼了。
“怎麼?你看釣不到我這條大魚了,便轉移了視線,去釣別的大魚。”他輕眺眉目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她並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上車。”他低吼道,他打開車門。
她有些嚇壞了,隻好乖乖的上車。
車子上一片寂靜。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突然開口說道。
“我餓了,陪我去吃飯。”他語氣不再那麼難聽,其實是他拉著她出晚會的時候聽到了她肚子在叫。
她乖乖點了點頭,“哦。”
餐廳。
他點了幾樣家常小菜,還特地點了一樣她最愛吃的紅燒魚。
他將魚尾夾到她的碗裏,“這是你最愛吃的。”
“謝謝。”她低著頭,嘴角輕輕咧起,原來他還記得,還記得以前和爺爺住在一起的時候日子很艱難,突然有一次爺爺燒了個紅燒魚,她說自己最愛吃魚尾,叫離奚讓給她。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竟然和他在一起吃飯。
她突然起身:“我要早點回去,爺爺還在家等我。”
爺爺?原來她還記得自己有一個的爺爺,他也好久沒有見過爺爺了。
他臉色突然大變,諷刺的說道:“你居然還記得你有一個爺爺啊,十年了,你還回來幹嘛?”
“我真的要回去了。”她沒有回答他,神情閃躲,想起身離開。
他慢慢靠近她,她嚇得壞了,一動不動,連一點呼吸聲都不敢發出,以為他又要痛罵她了,他突然用自己的手搓了搓她那通紅的手,“天冷,記得多穿點衣服,還要記得戴手套。”他把的她手放進她衣服的口袋裏。
她頓時臉上泛紅,難道他還記得每到冬天她手就會被凍傷?
5藏在時光裏的秘密
清晨,外麵很靜,沒有風,天上還飄著幾朵雲。
許隻沫站在窗前,翻動著自己最愛的畫本,畫本的第一頁畫的是一個房子,那是她十五前畫的。第二頁,第三頁,後麵的每一頁,都畫著一個人肖像,他的輪廓漸漸模糊,她將畫本放在自己的胸前,緊緊的抱住,這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爺爺,我要出門了。以後別老是這麼晚了還等我,注意好好休息!”
“好,爺爺知道了。”許爺爺笑得合不攏嘴了。
鍾離奚來到被上了鎖的小屋,他打開門來,裏麵很幹淨,有很簡約的廚房,房子的中央有一個畫架,放著一幅很舊的畫,房子不算太大,但設計獨特,四麵都是單向玻璃,一眼就可以看到大海。
這小屋是他設計的,確切的說是許隻沫。
他來到公司,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錢,這不是他那天用來扔她的錢嗎?
這女人胃口真大,這點錢也滿足不了她。
他嘴角諷刺的弧度勾起。
“韓哲來公司了,總裁。”李秘書說道。
他點了點頭,用手摸了摸下巴。
……
“我聽說總裁的哥哥來了。”
“是呀,他從不過問公司的事,什麼風把他吹來了。”
“走我們都去看看。”
“說不定總裁的哥哥就看上你了。”女員工邊說笑邊走。
韓哲看見賣力的打掃衛生許隻沫,心裏竟然有一絲絲的心疼,“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蛋糕店忙不過來呀,等我幹完這裏的活就去幫忙。”她用手撥動著散落的發絲,一副天真的樣子看著他。
韓哲搶過她手中的掃把,默默地幫她掃地。
“我自己可以的,這樣會弄髒你的。”許隻沫想要從他手中奪回掃把,他卻不讓。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
“總裁哥哥和這位大嬸是什麼關係?”
“這太不可思議了。”
……
鍾離奚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了這一幕,“吵什麼吵,都給我回去工作。”他生氣的吼道。
“你給我過來。”鍾離奚將她拉進了辦公室,“怎麼你嫌我給你的錢太少,便打我哥的主意了。”
許隻沫一臉迷茫的望著他,“哥?”
“十年了,你還回來做什麼?你走我永遠都不想看見你,也不允許你欺騙我身邊的任何人。”他放出狠話。
“你放心,我會離開的。”她說完便離開了,他那麼急著要趕她走,她又何必多一秒鍾停留在的麵前。
她問正在幫她拖地的韓哲,“你是鍾離奚的哥哥?”
“是呀,你不會因為我是他哥哥就不理我了吧。”
“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又沒有問我。”
他接著說道:“來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沒有什麼故事。”
“噢,是嗎?”
她用笑掩飾自己,不再說話。
“你的願望會實現的。”他呢喃道。
此刻安簡坐在辦公室,“我叫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安小姐,你放心,這件事絕對勁爆。”私人偵探將資料遞給她。
“噢?是嗎!”她翻動資料,笑得不成樣了。
幾天後。
“我聽說那個新來的清潔工以前是個殺人犯,坐了十年的牢,剛被放出來。”
“什麼?好恐怖!”
“那個清潔工叫什麼來著?”
“許……好像是許隻沫吧。”
“對。”
“你們說公司怎麼會讓這樣一個女人進來的。”
這件事開始在鍾氏集團傳開了。
她想好好的幹完自己的事再離開,在別人眼裏她是個殺人犯,她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她沒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安簡一臉傲慢的說道:“離奚,你還不知道吧,那個新來的清潔工以前可是個殺人犯,真是太可怕!”她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
“你說什麼?”鍾離奚緊緊的拽著她手。
“她是個殺人犯,坐了十年的牢。”她放大了聲音。
殺人犯……
他終於明白,當年是她頂替了他坐牢,進了監獄,原來全是自己的父親一手操辦的。他父親告訴他這隻是自衛殺人,沒事的,交給他來處理就好。
他真蠢,當初他為了她與街上的流氓打架,她奮不顧身為他擋了一刀,他才會失手殺了人。
他一直都在等她回來,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十年了,他不是不相信,而是怕自己一直等下,而她不會回來了。
突然記起他去過哥哥的蛋糕店,看到牆上的那段話。他忽然明白韓哲對他說的話,“如果有一個女人愛你如生命,也請你好好愛她,不然會有多人去珍惜她的。”
鍾離奚發瘋似的跑了出去,她卻不再了。
他問了主管,說她剛走。
此刻許隻沫站在公交車上,眼睛凝滯的望著窗外發呆,“再見了,離奚。”她慢慢地合上了眼。
她想起十一年前的一個大冬天,他將她的冰冷的雙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對他說道,“以後,我來幫你洗衣服。”
以後我的肩膀讓你靠,以後我來照顧你和爺爺。
突然司機一個急刹車,她身體往後傾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好熟悉。
“啊?”她還沒有反應,被他緊緊摟住。
“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很想你。”在公交車上,他就一直這樣抱著她。
他聽見了她的思念。
她的心願是不是有人幫她實現了。
其實他在第一天看見戴著口罩的許隻沫就一眼認出她來了,他看見她那雙凍得通紅的手,那一刻他多麼想握著她的手,給她溫暖。他早就開除了將她身旁的水桶踢倒的女員工。
那天她撞到電梯,她不小心撞進了他懷裏,他趕快乘電梯離開,其實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忐忑與緊張。
他看見安簡揚手打她,他故意放狠話羞辱她,其實是在保護她。
白色手套是他送她的,還是她二十歲生日,他買來的,一直留到了現在。
小屋是他親手為她設計的,因為他記得她說過想要四麵朝海的房子,畫架上的舊畫畫的是她,站在梧桐樹下。
這十年,他從未忘記過她,他偷偷過爺爺家很多次,看看她有沒有回來,每一次都失落而歸。
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會麵對的是什麼,她為他承受了這麼多,他為她放棄全世界又如何?
其實許隻沫從監獄裏出來,手裏僅僅拿著一個畫本,裏麵畫滿了她最喜歡的人。
這十年隻有爺爺來看望過她。
還有她最討厭吃魚尾了,非常討厭,為了讓他多吃點魚肉,她說自己最喜歡吃魚尾。
要是風有記憶的話,它是不是能把某些人的思念帶到無處可及的地方呢。
你聽見嗎?
隻此一生,鍾其一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