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他終於開口道:“你經常到這看書?”
看來他還不至於糊塗到不知道我是誰,這是他和說過的第一句話,我隻是默默的點頭,表示回答,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太過分。
“看了些什麼書?”他突然閑問起來,這倒讓我又些不適應。
我如實回答:“全看了。”總不能一本一本把名字說出來吧,再說也記不住,我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他顯然有些詫異,我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的話是收不回的。
“這一段念給我聽聽。”他隨意拿起一本書,像是考驗我。
我接過書念道:“鏡中花,水中月,如似空空也….”
沒等我念完,他便把書拿了回去,“誰教你識字的?”
“娘!”我找不出第二個人,換別人他有不信,不過我好象做的太過了。
他看了看我,像是想著什麼,“你走吧!”最後也隻是這一句話。我也沒多做停留,轉身便離開了書房。
辛月綰的病越來越重,我隻能在一旁看著,看著大夫來一個走一個,最終也沒見好轉。
這天家裏來了個雲遊道人,幫她看病。
“夫人,你這病是心病,所謂心病無良方,隻能靠你自己了。”那道人略帶惋惜的說著。
說了等於沒說,連我都知道她是心病,還用他說?
“我知道這病,沒法醫了,當年若是我答應跟你走,也許今天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別說了,誰又能預知將來,什麼都難買早知道!”
我聽的直迷糊,不過也難的去管了,這裏的事夠複雜的了,越來越搞不明白,大家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累。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那老道人歎了口氣道:“說吧,你我也算是有點緣分,能做的一定幫你做到。”
辛月綰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強撐起身子,望著我說:“孩子,過來。”
我依言找過去,不明白她要幹什麼,“娘,你別動,湘兒扶你!”
她拉著我的手,望著老道人道:“當然你說和我有師徒之緣,是我福薄,今天我想拜托你收我的女兒為徒,等我走後,帶她離開這裏。”
“娘?”她像是交代臨終遺言,我不想跟任何人走,我知道她是想找個能照顧我的人,怕她一走,我在寒家就沒人管了。
那老道人打量著我,突然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道:“原來真正的緣在這裏,好我答應收她為徒。”
“湘兒,快叫師傅,給師傅磕頭。”她催促著我,生怕那老道人反悔,我又不忍駁她的意思,隻好乖乖的磕了個頭,喊了聲師傅。
她這才露出點笑容,接著又是一陣咳嗽,老道人拿出一片樹葉,放在她的鼻息下,沒一會,她就不再咳嗽了,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
這幾天,老道人就留在寒家,幫娘料理病情,教我習字畫畫,字我到認識,隻是那筆用起來別扭,畫畫我以前也學過一點,算是有點功底。
寒佑也來看過幾次,我總是悄然的走開,給他們留點空間,難得的空間。
“湘兒,你想跟我學什麼?”老道人把我帶到後院問道。
我仰著頭看他,反問道:“你能教我什麼。”總的給她選擇一下,她也不知道他會什麼。
他好似有點以外我會這樣問,沒一會有轉兒笑道:“小娃娃,我能教的東西很多,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學會,聽好了!醫學、武功、琴棋詩畫,你想寫什麼就跟我說。”
“師傅交什麼,我就學什麼。“這種選擇題完全可以不做,不是嗎?反正會有一個結果,而結果不是我關心的。
自那次書房事件後,家裏那個小男孩,就一直故意和她不期而遇,她不想和他鬧,太過無聊,總是想辦法避開。
說誰誰就出先,看著眼前的人,我饒道而過。
他卻在後麵窮追不舍,我隻好停下,有時候躲不了,就要迎麵解決。
“為什麼跟著我?”
“為什麼你不怕我?也不怕爹?”他似呼很想在意這個問題,一臉認真的問著,小小年紀,卻一派老成,目光堅定,可再怎麼裝,還是個孩子,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太過明顯。
“為什麼要怕?”我知道不給他答案,他是不會走的,恐怕下次還的跟著,小孩有時候比大人還難對付。
他聽到答案,像是很不服氣,又像是不理解,反正臉上的表情表化多端,就是不說話,還挺可愛的。
我不由的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