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好……”
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蒼老,聽著有些疲憊,但更多的卻是如利劍般的鋒利。
蘇丹愣了一下,緩緩轉頭,釋迦子神情不變,但鬆開的雙手不自禁的再次握緊——來人是什麼時候到達自己身後的,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雖說帳篷四麵透風,但周圍自然有光明騎士的監視,風雨皆能進,人卻不能進。
作為這世上武道修為頂尖的極道強者,除了教皇和蘇秋白外,釋迦子生平未遇敵手,如今竟然讓人悄無聲息的摸到自己身後,他吃驚之餘也不免疑惑:什麼時候天下又出了這樣一位強者?
當看清楚身後人的樣貌時,他的這種訝異更是達到了頂點。對太陽王來說,這完全是一個陌生人,對方看著有些蒼老,樣子很邋遢,穿著一件看不出質地的破舊棉襖,雙手攏在袖子裏,神情有些愁苦。
側眼看了下蘇丹,發現女子眼中也充滿了困惑,看來蘇丹也不認識此人,這樣說來,對方應該不是蘇家人。
言猶在耳,剛才釋迦子和蘇丹的對話剛剛告一段落,對於蘇丹的問題,太陽王回答的看似很輕鬆,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才清楚,蘇家老大受傷一事對蘇秋白來說,並不是什麼小事,而且他也沒辦法當真向蘇秋白去交待些什麼。
蘇秋白去了大西洲,對教廷來說,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蘇秋白並未掩飾自己的行蹤,釋迦子表麵上雖沒說什麼,但心裏著實鬆了口氣。自己來的也不湊巧,正逢大先生遇襲重傷,雖說他事先並不知情,但得知整個經過後,他心裏其實明白,這件事跟自己脫不了幹係。
太陽王心性強大,並非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也從不找借口,一想到自己要直接麵對蘇秋白,即便以他的強大,心中也不無忐忑。想起對方那種毫無高手風範的無賴行徑,他隱隱的又有些胃疼。
當年蘇秋白盜取教皇權杖,引得太陽王率領一幫教廷的高手四處追殺,可他並沒有憑自己強大的武力去折服對方,反而是陰招迭出,不是給這些人飯菜裏放瀉藥就是偷打悶棍,使得這些眼高於頂的高手憋屈的要死,但又毫無辦法,這裏麵最慘的要數太陽王,他被蘇秋白整的上吐下瀉,六天下不了床。試想一下,能夠讓一個站立在武力金字塔頂的男人活生生的被拉肚子放倒在床,這是個什麼概念?
所以蘇秋白的離開,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心理上不再承受太大的壓力。
“老先生遠來是客,且先飲一杯水酒……”
話音未落,太陽王右手看似極為隨意的在桌上輕輕一拍,那隻注酒八分的酒杯就如變魔術般緩緩飄起,當達到某個臨界點後,竟然如子彈般朝著老頭勁射而去。
起先緩慢,稍後速度驀然變快,薄薄的玻璃酒杯竟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眨眼間便飛至老頭眼前。
以內勁激射出酒杯不難,但先前那隻酒杯就如同有一雙無形的雙手被端至空中,這等修為,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了,更何況隨後那隻酒杯的速度絲毫不亞於子彈,一旦被酒杯撞到腦袋,恐怕也隻能落個腦漿迸裂的下場。
嚴格說來,釋迦子其實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盡管這許多年來他沒少殺人。但像今天這般一出手就想置人於死地的情形並不常見,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對方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帳篷,一定擁有不下於自己的武力,區區酒杯不過是稍作試探而已。
事實也正如太陽王所料,那隻勁射而出的酒杯在距離老頭不足八十公分的地方懸停了下來,因為速度太快,酒杯雖然懸至空中,但並未停下,反而像個陀螺般高速旋轉。
釋迦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表情未變,但心中警惕之意大增。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得出這老頭並未出手,隻是憑借自身強大的實力在身遭布了一層氣牆,若是被子碎了也就罷了,但這曾氣牆竟然能夠完全化解掉自己的內勁,這份功力,放眼全球,能夠做到的人真沒幾個。
“老頭子生來命賤,喝不得酒,這輩子就隻喝白開水……好意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