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笑而不答,衝扶思點頭致意了一下,就轉開身走上方才的舞台。
“客人們。您們遠道而來的熱忱與友善讓我們圖餘印象深刻,而~~”
吐字清晰,話語的速度不疾不徐,帶著自然的優雅風度。
扶思皺了皺眉毛,看著水清在舞台上麵從容微笑致著歡迎詞,心裏一個勁兒地翻著白眼說無聊啊無聊。
但師兄的麵子她肯定還是會給的,就算內心哈欠連天,但她臉上猶保持著微笑,目視著自己的師兄,似乎對他所說的話極感興趣的樣子。
水清掃了她一眼,臉上突然帶了點笑意。
在場的人都礙於禮儀不能現在跟扶思攀談,有人卻足夠除外。
一雙屬於成年男子的手輕輕放上扶思的頭,帶著寵溺地摸了摸。
扶思也沒驚訝,隻是直接轉過頭來對這男子哀號一聲:“我的頭發!爹~~”
前一句抱怨,後半句帶著明顯的撒嬌味道,扶好收回自己的手,笑意滿滿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扶思嘟囔幾句,伸手把自己頭發鬆了,咬住頭繩,重新開始紮。扶好看著自己女兒毫無顧忌地在眾人麵前弄整自己的頭發,忍不住輕斥了一句:“你看你,這麼多人,你也不害臊一點?”
“這是母親才會說的話吧~”扶思咬著頭繩模糊不清地說道,開始繞自己的頭發:“父親你隻要關心怎麼把女兒嫁得更好一些就行了。”
“這也該是你母親關心的事,”扶好伸手幫扶思把落下的那一絡頭發挽上去,繼續說:“怎麼嫁出去這些話,也不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該說得吧。”
待字閨中,扶思撇撇嘴,不打算繼續跟自己父親拌嘴,她父親看似溫良無害一老實人,可從小到大她就從來沒一次在口頭上能贏過了他。
扶思挫敗地歎了一口氣,好吧,不僅口頭,連什麼都沒贏過。
母親早死,父親的軟肋隻有在她幼時離開的大師姐宇妾,而這個女人她又很有孝心地不想再提起。
看著自己父親正是壯年的英姿勃發,扶思有個問題在舌頭尖繞啊繞,最終還是勉強吞了下去。心虛地再看了父親一眼,耳邊卻突然傳來了響亮的掌聲。
扶思一看,原來自己亂想的這一陣功夫裏,師兄已經致詞完畢。
同樣是白衣,可扶思就是偏心地覺得別人穿那叫附庸風雅師兄穿那叫出塵瀟灑。
再歎了一口氣,扶思覺得有這樣的師兄自己還真是難得看上誰再被老爹拱手相讓出去。
水清自然沒聽見扶思的想法,一直帶著他不變的微笑走到各桌麵前說吃好啊喝好啊這些意思的話語,待到最後,才回到了扶思跟扶好麵前。
扶思笑嘻嘻地湊上去,接近諂媚地伸手替水清捏肩,噓寒問暖的:“怎麼著,我的大師兄。累壞了吧?”
“不過是說些話而已,怎麼有小師妹又是亂跑又是親自上陣的累?”水清淡淡地說著,眼風掃過扶思。
扶思尷尬地笑了笑,打了個哈哈。
於是水清也不多說什麼了,享受著小師妹的捏肩之餘順便回過頭去說道:“師傅,您看見了扶思的良人了麼?”
扶好順手從侍從身上摸過來一把扇子,打開裝模作樣地搖了兩搖,眼睛笑得彎起來了,故意拉長了聲調:“天機,不可泄露~”
扶思一聽這話就翻白眼了。去,明明是你這老頭子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水清沒多問什麼,隻是微微蹙了蹙眉,他視線落到會場的一個角落裏,似乎開始思考起來。
扶思捏肩捏得太歡,手臂都有些酸了,她甩了甩,得意地想看到水清感激的笑容,一看,才可氣地發現這家夥原來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沒什麼感覺了。
委屈地撇撇嘴,扶思決定還是嫁出去好了。
扶好看見扶思這樣子,突然茫然地無動於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