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在醫院裏住了十天,第五天的時候在她的強烈堅持下醫院給她做了人流手術,柳原依舊人影不見,因此劉厚仁在家屬欄上簽了字。
躺在手術台上,當一波又一波的劇痛來襲時,她無比深刻地知道她在思念著誰。那一刻,她終於知道,比起感情上的傷筋動骨,肉體的疼痛根本不算得什麼。她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那麼強烈地想他,從此以後,他這個人會連同他的骨血一起從她的身體裏清除的一幹二淨。是的,他是她生命中的毒瘤,遲早是要清除出去的,否則,早晚會斷送了她的命。
出院後,劉姝又得到了一個噩耗,因為她休假太久,之前的工作績效又不佳,因此王喜希望她自動離職,作為補償,他會在賠償金以外多給她一個月工資作為代通知金。
拿著一萬兩千塊錢,劉姝再次失業了。命運又一次將她逼到牆角,但這一次她不打算坐以待斃,她要絕地大反擊。
劉姝和家人一起開了個會,議程有兩個:
一、在她收回自己出租出去的房子之前,要在父親家暫住一段時間;
二、她想自主創業,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婚慶公司。
會議開的不怎麼順利。劉厚仁一直不說話,劉姝見他沉默太久,問道:“爸,你表個態呢。”
劉厚仁說:“我認為你在我這裏暫住一段時間可以,但是,收回自己的房子,就不必了吧。難道你還真的打算從此不再回家?”
劉姝驚訝道:“他現在都已經對我這樣了,難道你還是要我回去繼續隱忍嗎?”
劉力也說:“爸,我覺得你也太軟弱了,姐都被那個人欺負成這樣了,要是再讓她回去,不是就等於羊入虎口嗎?”
劉厚仁說:“可是不回去又怎麼辦呢?她這都已經是第二次婚姻了,要是再離婚,不要說她的麵子,就我這張老臉,往哪擱?還有你,你現在這個對象會不會對此有意見?萬一他們家因此不同意和你談了怎麼辦?這些我們都要考慮,人不能活的太自私。”
劉姝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萬萬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但她最後還是說:“爸,我懂你的意思了,暫時我不會離婚的,等劉力結完婚再說吧。還有,我也不會在這裏住太久的,弟妹過來也不太方便,我不行過一個月左右先在外麵租個房子再說。”
劉厚仁點了點頭。劉姝又問:“那,我開公司的事?”
劉厚仁說:“開公司很苦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能吃的了這個苦嗎?還不如重新找個行政的工作幹幹,錢少就少點,但是輕鬆,而且旱澇保收。”
劉姝說:“爸,我也想做個輕鬆的工作,可是那樣就照顧不了安琪,我自己開公司時間可以自由點。”
劉厚仁說:“你還是叫朱阿姨繼續做吧,我來給錢,這樣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劉姝說:“但是我總不能一直讓您養活啊?我已經離開行政這個崗位已經好久了,當時離開中天後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崗位,現在要再想回去就更很難了,而且我在婚慶公司做策劃的那段時間,發現我的確是非常喜歡做這個工作,它能給我帶來樂趣。”
劉厚仁說:“但是開公司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光注冊登記的手續就一大堆,煩死你!”
劉姝說:“這個我已經谘詢過一個同學了,他在工商局工作,注冊的所有事情他會一手幫我搞定。”
劉厚仁說:“那你業務又從哪裏來呢?現在大大小小的婚慶公司那麼多,你憑什麼覺得客戶一定會找你呢?”
劉姝說:“這個我確實不能保證,不過我畢竟在婚慶公司呆了一段時間,各個部門都幹過,對它的流程也非常熟悉,我覺得這並不難。我最大的特色是在創意上,我做市場那段時間做了幾個策劃,客戶都非常滿意。”
劉力插嘴說:“這個我相信,姐姐學中文專業的,文筆是一流的。姐,這件事我支持你,到時候我的婚慶也給你做。”
劉厚仁悶聲悶氣地說:“那錢呢?誰來投資?”
劉姝說:“我自己現在手上有兩萬塊,我算過了,買花架之類的設備,還有注冊登記什麼的,這些應該夠了,但是再加上租門麵,裝修,請員工等等,七七八八算下來至少還要八萬。我打算用下崗政策貸點款,但也許還是需要額外借錢。”
劉厚仁說:“要不是因為要存錢給你弟結婚,我倒是也可以出些錢。”
劉姝勉強說:“沒事,錢的事情我來自己想辦法。你們隻要精神上支持我就行了!”
劉厚仁歎了口氣說:“我還是擔心你,從小你就是個心眼實誠,沒有花花腸子的孩子,現在居然來學做生意,萬一沒做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