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在醫院裏。李玫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她才明白,原來她被柳原毆打了一頓,後來是小波發現了並拉開了柳原,然後打了他奶奶的電話,他奶奶來了之後發現她已經昏厥了這才把她送來了醫院。劉厚仁和李玫隨後也趕來了,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輸液和觀察,她才終於醒了過來。
劉姝扭了扭頭,發現自己的脖子還在,又伸手摸了摸肚子,那裏還是很痛,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李玫,我有沒有流產?”
李玫說:“沒有,這孩子的命真大。可惜,再命大也不能留著了。”
劉姝的眼淚忽然掉了出來。
李玫說:“劉姝你千萬別哭,醫生說你的身體現在很弱,需要靜養,尤其不能有巨大的情緒波動.”
她說完這句話,又氣狠狠地說:“柳原真不是人,他把你打的這麼狠,居然都沒送你來,我在這裏十幾個小時,他看都沒來看你一眼,家屬簽字還是你爸簽的。”
劉姝緊咬嘴唇,說:“李玫,你幫我個忙。”
李玫說:“說吧,我什麼事都幫你。”
劉姝說:“讓醫生給我安排人流。”
李玫詫異道:“你被打傻了吧?現在身體這麼虛弱還人流?那不得留下大病根啊?”
劉姝說:“沒事,你隻管幫我安排就是了。而且,我不要無痛人流。”
李玫連連搖頭說:“你真是瘋了,真是瘋了。”
劉姝兩眼望著天花板,眼淚不停地從兩旁的眼角滑下,她緩緩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我不會死,也不會生病。”
李玫說:“那你為什麼要受人流的罪?還不肯無痛人流?”
劉姝說:“我要把那種痛永遠記在心裏,因為痛越深,恨越切。李玫,你知道嗎,在過去的十天裏,我分分鍾都在祈禱他去死,過馬路的時候希望他被車撞死,點火的時候希望他被火燒死,走過河邊的時候希望他被水淹死,站在高處的時候希望他墜樓而死,我甚至還想過,有什麼方法可以毒死他,卻不讓人知道。可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我不能因為這樣一個爛人犯罪,這不值得。”
李玫說:“你這樣做是對的。可是,法律的存在有什麼用?青天白日之下,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居然不能被判刑,連法庭都不能上?如果要判,他們至少也是終身監禁,罰他們一輩子不許出來害人。”
劉姝說:“就算法律不給他判刑,我也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已經得到了我的報應,他的也將不遠了。李玫,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我也要他好好的活著。”
李玫說:“可是,我一想到他讓你受了那麼多的罪,居然還逍遙法外,照舊活的輕鬆自在,就覺得滿肚子的不公平。我覺得這次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我已經給你傷處拍照留了證據,那些驗傷報告我也留著了,我要把這個送到他單位去給他領導看,看看他們那個所謂的央企能不能容下這樣的所謂高層?如果他們單位不受理,就告到他們北京總部去,北京總部再不處理,就發微博,發BBS,去給他曝光,標題就叫《央企高管奪人妻後家暴》,讓人人都知道他的光輝事跡,我倒要看看,他柳原還能不能苟活?”
劉姝搖搖頭說:“不,李玫,我不要。現階段我要他毫發無損,自由自在地活著,我要看因果報應在他身上最終體現。總有一天,他會把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每一樣痛苦一一體驗一遍,而我,更要好好地活著,活著看他終有一天身敗名裂卻無人同情,身患疾病卻無人照料,父母衰老卻無人關心,失業離崗卻前途無望,流離失所卻無人看顧!對,我就是要他像曾經的我那樣被命運逼至犄角旮旯,感受一下上天無力入地無門的感覺,看那種痛入骨髓是否會激起他絲毫生而為人應有的悲憫與悔恨!”
她講了這麼一長串話後因為激動而開始氣喘,好不容易才安靜了下來。李玫握著她的手,劉姝輕聲說:“李玫,你聽過這首歌嗎?”
她示意李玫將她的手機拿過來,然後掙紮了放了一首粵語歌,歌詞雖然有些拗口,但李玫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你沒有好結果(李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