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節、第一次分居(三)(2 / 2)

朱阿姨說:“你還真打算在這裏長期呆啊?”

劉姝說:“是呀,以後你就在這裏幫我吧。”

安琪聽到了,連忙跳跳蹦蹦地跑過來說:“我要朱阿姨在我們家,我要朱阿姨在我們家。”

朱阿姨笑著說:“哎呀,我也想和安琪在一起呢。不過,安琪,你想不想回家呀,回那個大房子?”

安琪看了一眼劉姝,說:“想啊,不過我想和媽媽在一起,媽媽在哪我就跟到哪。”

朱阿姨說:“那,爸爸呢?”

安琪說:“爸爸?爸爸無所謂,反正他也從來不來看我。”

朱阿姨看了一眼劉姝,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趕緊坐下來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安琪和劉姝依言坐下吃飯。

朱阿姨說:“老板娘,我有事先走了。明天再來啊。”

就這樣,朱阿姨每日來,連續來了三日。這三日裏,劉姝總算有了安定的感覺,她在心裏,已經將熱情善良的朱阿姨當成了一位可以可親可敬的長輩。

最讓她感動的,是第四日。當天,遲到了兩天的台風終於來了,上午十點劉姝在辦公室裏就看到外麵烏雲密布,一刻鍾後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劉姝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暴雨的肆虐。她心急如焚地想著,窗戶沒有關,衣服還曬在外麵呢怎麼辦?還有,那個漏洞,這雨一下家裏不知道該淹成什麼樣呢!地板本來就爛了,這下不是要爛透了嗎?地板發黴了會不會有黴菌?天天呼吸黴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越想越急,可是這會兒有客戶在,她又不能貿然離去,唯一的另外一把鑰匙又在朱阿姨那裏。她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朱阿姨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到屋子裏去看看。好在她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說是這會兒在人家家裏做工,結束了馬上就過去。

下班回家的時候,劉姝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家裏狼狽不堪的場景,還是狠狠地傷了一番心。隻見一堆濕答答的衣服扔在小房間的床上,其中有一件是劉姝今年才買的套裙,花了她一千大洋,現在被髒水浸泡過了以後已經麵目全非;安琪的小狗毛絨玩具也變成了落水狗,床單被單都是濕的,小房間的地上全是積水,朱阿姨卷著褲腿,在拿了個水盆在地上舀水,看起來已經舀了蠻長的時間了。大房間,也就是她們睡覺的地方,地上也汪了一攤水,地板已經黴爛了,走在上麵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門更是被水泡的脹大了,連一半都關不上。

劉姝的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沉,她又想起自己在抽屜了剛放了兩千元錢,那是交完房租剩餘的錢,也是她唯一的現金了,她趕緊衝過去看,發現,已經消失不見。也就是說,她現在除了一張透支卡以外,身無分文。

劉姝站在災區一般的戰場裏,萬念俱灰,嚶嚶地哭了起來。

安琪第一個發現媽媽在哭,她跑過來抱著劉姝大腿道:“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安琪不聽話惹你生氣了?”

劉姝說:“不是的,媽媽不是生氣,是傷心。”

安琪仰著頭,一臉無辜地問:“媽媽,你為什麼傷心啊,家裏淹大水了,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劉姝哭笑不得,說:“你覺得好玩嗎?可是,晚上我們要睡哪裏呢?”

說完,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安琪連忙說:“去公公家呀,反正公公家裏地方大,好多房子,我本來就不想住在這裏,這裏好破啊。媽媽,我們回公公家去住,好不好?”

劉姝抱著安琪說:“安琪,對不起,媽媽讓你受苦了。”

安琪懂事地擦去劉姝淚水,說:“媽媽,我一點也不苦,跟媽媽在一起我很開心的。”

這一席話全部都被隔壁房間的朱阿姨聽了去。她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心裏卻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