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節、烏龜爸爸(2 / 2)

劉姝說:“恩,渾身沒勁。”

白厚仁說:“你告訴柳原啦?他什麼時候回來?”

劉姝說:“我沒說,他今天有應酬。”

白厚仁說:“哦,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他拿起電話:“柳原啊,今天劉姝發高燒呢,我把安琪帶回去了讓她好好休息,你應酬結束了早點回家啊。”

晚上,劉姝晚飯也沒吃,她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十點,起床,發現家裏黑燈瞎火的,一個人也沒有,看來柳原還是沒有回來。

她硬撐著起來喝了一口冷開水,然後進了房間,把臥室門鎖上了。

柳原終於在深夜回了家,他大呼小叫著:“老婆,我喝醉了,過來伺候我。”

劉姝頭痛欲裂,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00:30.她沒有理睬他。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臥室門口推門,門沒有推開,他拚命捶門,嘴裏還叫著:“老婆,開門,快開門,我喝醉酒了怎麼不來伺候我!”

劉姝滿心的厭惡,一聲不吭。

柳原開始拚命地砸門:“你他媽給我開門!”

然後,劉姝聽到了熟悉的撞擊聲,他竟然在用腦袋撞門!這是什麼情況?她的絕世愛情,忽然由文藝片,變成了三級片,現在更是升級為了驚悚片。劇情越來越生猛勁爆,且難以預測。說好了的體貼嗬護,關心陪伴呢?

她怕他的動靜影響鄰居,很想起身,但是渾身無力,她用低啞的聲音說:“我不舒服,你睡隔壁吧。”

門口沒有了動靜,過了一會兒,隔壁傳來了響聲。看來,是他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柳原就出門了。晚上回來,他一聲不吭地把自己的東西搬進了隔壁原定給安琪的房間。

劉姝本以為他隻是一時意氣用事,第二天就會搬過來了,可誰知道,他竟然打起了持久戰。這一搬,就是七天。七天裏,除了在孩子麵前表演爸爸媽媽的戲碼以外,兩人私下幾乎無交流。

最可怕的是,每晚劉姝都聽到他用腦袋撞牆的聲音,她的感冒剛好又患上了恐懼症。

有時候她也分不清自己聽到的聲音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說是假的,睡覺前她耳朵貼牆的確可以聽到重物撞擊牆壁的聲音,和她在昆明機場聽到的他拿電話砸頭的聲音一模一樣,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是如此的清晰而可怖,安琪偶爾也會說她聽到奇怪的撞牆聲;說是真的,不可能整晚他都在撞牆。因此,她睡覺前聽到的撞擊聲應該是真實的,而睡覺後聽到的那個部分應該就是幻覺,是太過恐懼而造成的幻覺。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劉姝緊繃的神經已經屆臨崩潰。

她想,也許是時候和好了。隻要柳原過來給她個台階下,她就不再生氣了。他打安琪就打了吧,既然安琪沒有特別生氣,就原諒他好了;他說不讓她進小波的房間,她就不進吧,他不讓她們碰小波的東西,她們就不碰吧。既然他這麼要分清彼此的界限,那麼她也不必那麼不清不楚。誰讓她自己選擇了再婚呢?

這樣想著,劉姝特意八點不到就哄安琪上了床,她給柳原發了一條信息:“回房間睡覺吧。”然後就靜靜地躺在床上,等著柳原過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柳原還是沒有過來。劉姝一直豎著耳朵在聽隔壁房間的動靜。

又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快十一點了,他們還沒有睡覺的意思。

聽啊,他們笑了,他們吵了,他們講故事了,他講了什麼笑話,兩個人笑得多麼開心啊!原來,這個家裏從來都不缺愛,不缺快樂,即使沒有她。而她卻曾經認為自己是如此的重要!

這是一個多麼快樂的夜晚,可惜這快樂不屬於她。

她隻是一個等愛的怨婦,心中有無數想要傾訴的話,卻沒有人願意聽。

才三個月,她就已經從一個光鮮靚麗的新娘,變成了一個獨守空閨的棄婦。是誰說蜜月期應該是如膠似漆,黏的分不開?那絕對不適用於再婚,更不適用於柳原。

劉姝哭了,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劃過臉龐,落在枕頭上,很快就打濕了一片。

他知道她很寂寞嗎?嫁給他,她很寂寞,又寂寞又恐懼。

她害怕他的那些嚇人的舉動,但還是不可抗拒地期待他的寵幸。

可是,他知道她每天都在等他寵幸嗎?知道她此刻正在無聲的,壓抑的,默默的哭泣,枕頭上已經沾滿了淚水嗎?他知道她有多少個夜晚失落了,鬱悶了,受挫了,在等他的安慰和擁抱嗎?

不,他不知道。他的全副身心都在兒子身上,而她,像一個被打入冷宮的佳麗,容顏嬌美,良辰美景,她卻連等待寵幸的機會都沒有。誰會相信,這是她放棄家庭所換來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