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華昌已經在這條還飄蕩著些許血腥的大街上,徘徊了很久,他不知道,該不該邁出那一步。
前方不遠處,那杆大旗豔紅,旗麵上鳳舞九天,仿佛在用它的驕傲,俯視這個天下。
大旗之下,豎起了七杆紅色小旗。樊華昌知道,這代表著,鳳舞衛已經確定七個名額了,算上首領裴青竹,留給他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離那場大戰已經四天了,八卦城仿佛又進入了寧靜,可其中隱藏的暗流洶湧,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心悸。
暮色降臨,樊華昌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向街角的一間小酒館走去。
他缺少的不是勇氣,而是實力。
鳳舞衛的要求,最低也是化勁的高手。而樊華昌,距離這個境界還有一線之隔。他不知道自己和林若塵那一點點關係,能不能支持他通過審核,但從他自身,他並不願意接受這種照顧。
在他心中,古武世界中,鳳翔衛、鳳舞衛,應該是武者的信仰。
他早已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他想加入鳳舞衛,也不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他隻是想給自己孤獨的心,找一個歸宿!
從林若塵在八卦城聲名鵲起的那一天,從林若塵在搶紅台上,毫不猶豫地陣斬地仲山時,樊華昌久已枯死的心,突然起了漣漪。他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和林若塵一樣,可以找到自己的信仰,並為之灑盡熱血!
小酒館裏燈光昏暗,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
樊華昌經常來這家酒館,無論如何疲憊的一天後,他都習慣在這裏,找一個角落坐下,喝一杯小酒,聽那些帶著醉意的武師,在這裏肆無忌憚地回憶年少時的夢想。這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靠在角落裏的一張木桌上,樊華昌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濃鬱的酒精味充斥在空中,混雜了醇厚的胭脂味道。這種廉價的酒館,招待的,大多都是像他一樣,沒有什麼身份,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的武師。
過一天算一天,便不會在乎手中的錢財。很多武師,會為一杯烈酒,一個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扔出自己全部的家當。甚至有時候,還會大打出手,在這裏揮霍掉自己的生命!
樊華昌從不參與這些,他隻是一個看客。
就像麵對這古武世界一樣,他心裏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看客。
他已經不再去想自己到底來自何處,華天國也好,古武世界也罷,反正,所有的恩怨,他都沒有能力插手。將那些回憶,鎖緊心間的一個角落,安靜地看著這世間的一切,如同一場大戲!
有些悲哀,有些無奈,可這就是現實。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肢,進了酒館的大廳。發髻胡亂挽在頭頂,一朵大紅的月季插在發間。上身寬鬆的薄衫,絲毫擋不住周圍那些男人火辣的目光,可是她並不在意,反而不時地拋出媚眼,咯咯嬌笑著,引起一片的呼哨聲。
樊華昌知道,慣常見到的戲碼,就要上演了。
一個大漢哈哈大笑,伸手將正走過他身邊的女子,一把攬在懷中,粗糙的大手,已經探進了薄衫之中,玫紅色的抹胸都幾乎被他的手指崩斷!
女子驚呼一聲,狠狠地在大漢的腿上擰了一把。
大漢豪邁地大笑,另一隻手從褲子口袋中,摸出一大摞鈔票,猛地砸在麵前的桌案上,怪叫道:“媚娘,就在這好好陪陪老子,這錢,就都是你的了!”
女子一手攬住這大漢的脖子,一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脖就是一大口,附身湊在了大漢的嘴上。
大漢喉結滾動,吞咽著烈酒,另一隻手已穿進女子的裙底。
女子伸手在大漢胸膛推了一把,嬌笑著起身,秀指一挑,一張鈔票飛起,被她塞進自己的抹胸,口中卻笑罵道:“滾你的蛋,掙了幾個沾血的錢,就想來占老娘的便宜?還是留下來,給你那半死的老娘,買個棺材去吧。”
扭著腰肢,女子轉身坐到一個幹瘦的老者腿上,搬過正伸著舌頭舔自己嘴唇的腦袋,按在胸前,手中的殘酒,順著脖頸倒下,聲音膩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邱大爺,來,到媚娘這喝一杯。”
摩挲了片刻,老者從脖頸到耳根都已經漲紅,口水吞咽的聲音,即便是酒館之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女子抓起他幹瘦的雙手,塞進自己的抹胸,咯咯笑道:“你掙這麼多錢,不花到媚娘身上,還能帶進棺材不成?再說了,你家公子,在我這可是什麼錢都肯花的。與其便宜了兒子,不如老子在這快活快活,邱大爺,你說是不是啊?”
周圍的武者,哄笑起來,一時間,小酒館的氣氛,達到了高潮。酒保嗬嗬笑著,穿花蝴蝶一般,為客人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