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榮算是誌得意滿,他知道,他接過這城主之職,恐怕就不是三兩年能夠動搖的了。新王登基,城主之位,就有王族指定,內八門輪流當值的規矩,就地作廢。
看來,天魂的做法才是對的。新王年齡不大,卻看得明白,如此重任,還是要交給站得最直的一方勢力!
火尚死死咬住後槽牙,伸手在懷中取出一枚火紅的令牌,拍在天青榮的手上,雙眼中的陰狠,即便是遠遠圍觀的眾人,也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好!我就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我內四門如今聯合在一起,就是古武一族的半壁江山。想要就這麼玩一手鬥將,就將所有的權柄都收回到你們王族之手?等著看吧!”
火尚心中恨恨地咒罵,掉頭就走,至於帶來的城主府兵將,他理也不理。
你天青榮想接手城主?自己弄去吧!我倒要看看,等會我內四門的人,全部從城主府離職,你該怎樣搭起這個台子!
雲成樹掃了一眼重新關起的王宮大門,嘴角微微吊起,竟有些隱隱的笑意。
原來這是王族早就設計好的一場戲!
這個虧吃的不冤。不管是陽謀,還是陰算,隻要你出手了,我雲成樹就不怕!想在我這裏火中取栗,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嫩得很呢!
點手招呼手下的人收拾殘局,雲成樹也坦然離去。既然這條街守不住,讓給你們就是了。地盤永遠跑不掉,等我再回來時,它依舊會姓雲。
林若塵和裴青竹兩人自然也不在此處多留,身邊就是暗龍武館的大門,轉身進院,卻並沒有關門。
鳳舞衛還要招人。如此一戰,自然會嚇退很多人,但真正想要建功立業的豪雄,是不會為這淋漓的鮮血,停下腳步的!就算是一場淘汰賽吧,先把那些準備投機取巧的武師,刷掉一批再說。
長街之上,幾乎隻有城主府的軍將還留著,那六架威風凜凜的八牛床弩,在這樣的局麵下,顯得尤其的滑稽。
天青榮舉起手中的火鳳令牌,正準備發出身為城主的第一道命令,突兀地發現,局勢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周圍不少的軍士,開始摘盔卸甲,脫下統一的製式服裝!
整齊地疊好,拜訪在腳邊。八成以上的軍將,一身短打,朝天青榮隨便拱一拱手,道一聲告辭,就要揚長而去。
“你們想幹什麼?這城主府侍衛的職務,是你們想當就當,想撤就撤的?”天青榮厲喝出聲。這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瞎了你們的眼睛!
“天城主,我們並不是城主府的編製,算是火族長招募的親兵,俸祿也是從火族長那裏支領,從來沒有花過城主府的一分錢,算是臨時工吧。所以,我們現在走,並無不妥。”
其中一個看起來首領一樣的中年武師,微微笑著,話語不卑不亢。
“臨時工?那城主府編製的軍將呢?”天青榮愣在了原地。
“回城主,原城主侍衛編製的,戰力低下,火族長上任之後,基本上都辦理退伍手續了。”
那首領笑嗬嗬的回完話,走得輕鬆愉快。
什麼是臨時工?這才是最神奇的一個工種。招之即來,來至能戰,戰之能勝。隻要領導一句話,那就說散就散,泯然與眾人矣!
來時三四百人,浩浩蕩蕩。等走時,天青榮悲哀地發現,留下這五六十人,如何把這六架沉重的床弩,還有留下的三百多套服裝,帶回城主府,都成了大問題。
等待新城主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搬東西!
每個人的幸福都大致相同,卻各有各的不幸。天青榮才明白,火尚留給自己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爛攤子。況且,他的時間可是不多。
眼看著林若塵和雲成樹的大戰就要開始,他這個裁判,怎麼可能僅僅憑借這些個老弱病殘,就能鎮得住出籠餓虎一般的兩人?
長街迅速被打掃幹淨,該抬走的都已抬走,青石街麵也被清水衝了一遍,重歸往日的整潔。隻有空氣中的血腥味,和石縫間的一縷暗紅,向過往的行人,講述這一段慘烈的故事!
漸漸有武師走向挑起一杆火鳳大旗的暗龍武館。
富貴險中求。他們這些沒有強大宗門勢力做支撐的武師,想要在八卦城,在古武一族,出人頭地,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這裏比的不是你是誰的兒子,誰的女婿;比的也不是你口袋中,有多少金幣。隻要你有實力,你有一顆為王族而戰的心,你就有希望!
他們第一次和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們,站在了一個相對公平的起跑線上,這在現在的社會上,是多麼難得的一個機會!也是多麼難得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