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喬朗仍舊埋頭打牌,到再贏了一局後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優雅的向洗手間走去,雖然腳步很慢,但大家還是看出了他強收著步子,忍住要大步向前奔走的姿勢,那些人對望一眼,哄堂大笑。
看到跌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安靜,喬朗還是幾不可察蹙了蹙眉,“坐在地上幹什麼,這是男洗手間,你也不怕羞。”他的音調適中,麵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心裏泛起一陣陣的悸痛還是讓他明白,他竟然又為這個女人的眼淚心痛了。
將安靜扶起,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個動作喬朗做出來竟是出奇的自然和親昵,是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寵愛。
“為什麼要哭,他們嚇著你了嗎?”捧起那張掛滿淚水的蒼白小臉,喬朗眼中的冷峻開始慢慢變得柔和,她的頭發被眼淚和水打濕了,唇畔粘有些嘔吐物,整個人看上去像隻病貓一樣楚楚可憐。
扯過烘手機旁的紙巾,他沾上水細心的替她擦去,安靜順從的抬起小臉,兩人的目光交叉而過,彼此淡淡一瞥。
“你也吃那東西了嗎?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參加這種活動?”安靜的小手怯怯的攀上他的脖子,她的眼中有悲戚,小聲的問詢著他的意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色。
喬朗抿緊了唇,幾十秒鍾後終於還是妥協的開口:“我從來不碰那玩意,好,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這類party,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就走吧。”
安靜無言以對,她不喜歡他對她的假笑,她不喜歡他給她的侮辱,她不喜歡他摟著別的女人,她不喜歡的何其之多,告訴他有用嗎?
離得太近,安靜能清晰的嗅到從他鼻息中呼出的酒香氣和女人的香水味,她不著痕跡的離開了他的懷抱,喬朗也沒有計較,牽著她的手一路招搖過市,不時有人嬌滴滴的跟他招呼:“喬少再玩會嘛,晚點還有更刺激的噢!”
喬朗牽著安靜目不斜視的走出大門,立即有保安上前為他拉開了蘭博基尼的車門。
他大概玩得不盡興,一路上也不說話,安靜掉頭看向窗外,帶著遣責幽幽的說:“你們這些人真髒。”
蘭博基尼猛的停下,強烈的慣性顛得安靜身體晃得難受,喬朗笑容冰冷,眸光犀利如刀,他強忍住要掐死安靜的衝動,怒氣再也忍不住嘭的一聲爆發出來,冷聲說:“我髒,可我從沒為錢去賣身啊,我能髒得過你嗎?”
安靜也怒了,笑容更冷,臉色發青,“姓喬的,你不要總拿這個事說話,是,我是因為錢上了陸小野的床,可我根本就沒和他做過,那段視頻是被剪過的,你為什麼不去把他找來當麵對質?”
喬朗笑,嘲諷說:“是嗎?我不知道,原來你們還玩柏拉圖似的上床。”
“我之所以會那麼做是因為……”
“是因為你媽媽身體不好……”喬朗淡淡的替她接了下去,“你當初爬上我床的時候,想的也是同樣的借口吧,你還有點新鮮的嗎?不過也難怪,你又沒有兄弟姐妹,但是你天天這麼咒你媽也不怕真的咒死她?”
他的笑陰冷滲人,他的話刻薄如刀,安靜被他的目光嚇得瑟縮了一下,“我說過了我沒有出賣過自己,你愛信不信?”
她仰起頭無畏的望著他,“你從來都是這麼霸道自私,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一路下來,你不僅糟蹋了我的身子,還有我的尊嚴,那時我愛你,你讓我在痛苦中嚐到了甜蜜,所以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可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念之差也會犯錯,犯了錯我懂得是要贖罪的,所以我回來,但是我不是寵物也不是你的床奴,我是一個人,會受傷也會感覺到痛,不是你砸一堆錢就會愈合的,喬少爺你被女人寵壞了,以為我會像那棟房子裏的女人一樣給點錢,說幾句甜言蜜語就會開心到不知所以!喬朗,我不是,你給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失去的,你就是砸座金山下來也償還不清。”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握住方向盤的指節泛白,用一種平緩卻陰冷的語調開口:“沒錯,我就是霸道自私,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管好你自己,可是你選擇了背叛,那必然要承受後果。”
“背叛?你有什麼資格談背叛?我總比你濫交光明正大一百倍!”
“濫交,你哪隻眼看到我濫交了,我不過隻是參加一個同學聚會,而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你出軌,其實你有沒有做我現在已經不感興趣了,不過做了就做了,不敢承認才真的讓人鄙視。”喬朗氣得臉色鐵青,陰陰笑了幾聲。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喬總,我回去就會遞交辭職報告,欠你的,我早就還夠了,你欠我的,我大度一點,也不跟你計較,我們兩清了,從此以後,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誰再纏著對方誰是傻b。”
安靜吼完拉開車門走下車,才發現原來車子停在一片海灘上,前方就是一望無邊的大海,鹹腥的海風揚起了她的一頭秀發,在耳邊呼呼作響。
“什麼兩清?哪裏就清了?你敢走,走了就別再指望能回來,我給你一次機會,數到三立馬給我坐回車上來。”
“三個鬼,去你媽的。”安靜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奔去。
還敢罵他媽?“磴鼻子上臉的東西。”喬朗重重捶向方向盤,似乎很受傷,他不想這麼沒用的追她,但是腿竟不由他的思想控製了,安靜聽見他追來的腳步立刻拔足狂奔,高跟鞋陷進沙灘裏,她幹脆直接踢掉,光著腳向前跑,但喬朗學過功夫且長手長腳,幾乎沒費多大勁就揪住了安靜的肩膀將她狠狠扯進懷裏,動作快的安靜隻覺得自己像個轉椅,被人轉了一圈,恍惚中似乎看到他的臉上多了兩條水漬,不過他不給她仔細看的機會,憤怒的唇帶著滾燙的溫度迅速的壓住了那張紅潤如水的小嘴,也不深入,就這樣緊緊相貼著,仿佛要到海枯石爛,再也不分開。
暈車的感覺還很難受,又被喬朗拉扯得七葷八素,本來就很不舒服,安靜被這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嗆了一下,兩隻手拚命揪扯他的頭發,硬是扯掉了一絡在掌心中握著,而這撕扯頭皮的巨痛仍舊未能讓他鬆手,甚至哼都不哼一聲,仍緊緊攬著她的腰,將她固定在懷裏,溫潤的氣流從他有些不穩的咽喉中溢出,擦過她的臉頰,粉頸,“好,好,我是傻b,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濫交我霸道我短命,但我就是不讓你嫁給別人,嫁一個我廢一個,至於你,我們床上再較量,我要你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女人,你敢跑我就買通黑社會弄死你全家。”
“你混蛋!”安靜毫不猶豫的向他的俊臉甩去清脆的一耳光,對於這種無恥到極點的人,她已經找不出什麼詞來罵了。
喬朗巋然不動,僵硬的迎接了那個平生第一次的耳光,當安靜咬著牙欲扇第二次的時候,他捏住她的下巴,不怒反笑的說:“寶貝,你該喝點王老吉降降火了,打我?你打我,夠勇敢,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我臉的人,安靜,我給你一次機會,跟我道歉。”
“你活該被打,丫的早就欠教訓了,我就是打了,你去讓黑社會來滅我全家吧。”安靜一張俏麗的小臉氣得又紅又白。
喬朗喘息一聲,“好,我現在就先滅你。”他扣住她的後腦,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霸道得充滿掠奪的氣息,狠戾得如仇人般,要將她壓盡。
這樣的吻對安靜來說無疑是煎熬,他的氣息讓她的心髒無法負荷,安靜近乎絕望的以肘抵著他上下起伏的胸膛。
“你再敢撓我看看。”脖頸上一痛,不用看就知道他又被這隻早就馴服的小野貓給撓了。
那種熟悉的感覺傳遍周身,仿佛又回到了他對她死纏爛打的那些歲月,男人還帶著薄荷味道的唇狂熱的堵住了她的嗚咽,那一瞬間,安靜以為喬朗是真的會在這荒郊野外殺她了,她想起了他說過的話,如果她背叛了他,他會把她先x後殺,殺了再x,x了再殺,然後呢……然後一定會把她切碎了拋到海裏喂魚的。
大概是求生的渴望達到了頂點,安靜像一隻扔進鍋裏的龍蝦,拚命打挺,居然一腳把喬朗踹到了另一頭,她哭著光著腳一路跌跌撞撞瘋了似的向大海奔去,柔弱的身子像飄零在狂風中的葉子,搖擺、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