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步步走,接著就開始跑起來。我的五髒六腑都快錯位了,可又不敢有半點懈怠,生怕一個不嚴謹就會從馬背上掉下去。劉義斌也騎上一匹馬,和我並排跑著。他還是不斷的指導我要怎樣怎樣。我哀求著,“劉義斌,我難受,我想下去歇會。”
“堅持,你現在做的很不錯!”
“我想上廁所!我的膀胱都要破了!”我不管不顧的喊出來,張總、小查他們一陣狂笑。
“這是正常感覺,剛騎馬的人,坐姿太緊張,都會有尿急感。”
跑到一個小山坡,劉義斌說,“要翻山了,咱們翻過去就休息。”他揮了一下馬鞭,打在我的馬屁股上。我的馬加快速度跑起來。上坡路上,看著馬吃力的上坡,我真擔心它的腿一軟,我和它就都要做翻滾運動了。劉義斌說,“你的姿勢要正確,它就能省力氣。”
“嘔,是嗎?”我很認真的按照劉義斌的指導去做,因為我不想我的馬太辛苦,就這樣小心謹慎的爬上山坡,然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同時心裏對我身下的這匹馬生出感激之情,很感謝它賣力的安全的把我馱了上去。
“下來吧,給它喂喂食,犒勞犒勞它。”劉義斌翻身下馬,走到我麵前向我伸出手來。他終於讓我下馬了。
好像共過患難似的,我不再害怕我的馬了,我感覺它很溫柔,對陌生的我這樣照顧。我用手撫摸它的臉,撫摸它光滑的背,它呼哧呼哧的對我表達著親近。
下山的時候,我不再害怕了,而且感覺身體很放鬆,這個時候感受到一點點騎馬奔馳的快感,很想嚐試像電視裏那些草原牧民們吆喝著在廣袤的原野上飛馳。我悄悄的放開扶手,手拿韁繩,對著我的馬發出指令,雙腿一夾,它就跑起來,感覺它跑得不夠快,還喊著,“駕駕駕——”
劉義斌在我身後吼著,“慢一點,幹什麼!還不會爬就想學跑啦?”
太得意,摔下去了。
很奇怪,剛開始害怕的要死,這會兒卻跑的很爽,感覺要飛起來了,有一陣甚至把了不起的劉義斌甩了一大截去。還很得意的騎給小查和張總他們看,小查一直就戰戰兢兢,讓馬夫牽著韁繩慢悠悠的走。劉義斌扯著嗓子唱歌,什麼“跑馬溜溜的山……”呀,什麼“我從草原來……”呀,大家都跟著他唱,長長的山林馬道上流轉著馬鈴鐺的當當聲和騎馬的遊客激情的歌聲笑聲。
而我挽的好好的頭發此刻也披散著,像個女魔頭。劉義斌抓起一個馬夫的牛仔帽給我扣頭上,大家都說挺帥!
不光我一人戰勝了恐懼,我看大家都來了勁,駕呀駕的催著自己的馬往前衝,從窄窄的馬道上下來是寬寬的馬路,三四匹馬並駕齊驅,揚起一陣陣塵土,就像在拍西部片兒似的,特別帶勁。
媽說,不要得意過了頭。這又一次在我身上得到了驗證。
幾個興奮的年輕人邀約著賽馬,都是剛接觸一點兒騎馬的皮毛就急著要找“揚起鞭兒,得兒駕得兒駕”的感覺。結果跑到半路我的馬被其他的馬驚到,一揚前蹄,我就從馬背上翻到路邊的草地上,嚇得所有人一片驚呼。
我隻感覺自己向後飛了出去,摔下去的時候,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躺在草地上看見天空藍藍,白雲朵朵,也顧不得疼,就覺得內心非常暢快,好久沒有這樣舒心的大吼大叫,還扯著嗓子唱歌,太嗨了!
劉義斌跑到我身邊,東摸西摸的查看我骨折沒有,而我看著天空中的雲嗬嗬的傻笑起來。
他說,“完了完了,摔傻掉羅。”
“你看,雲——”我笑得咳起來。
“你還真讓我把仇報了,你現在不欠我了。”劉義斌說,“你讓我蹲監獄,我讓你把胳膊摔折了。我們扯平了好吧?”“我跟你講,我是很記仇的,現在終於可以一筆勾銷。”劉義斌抱著我一路小跑著往停車場跑,他也不嫌累,邊跑邊說著,而我隻是傻笑著眼往天空中的白雲。
“你看,雲,沒你我也能笑,能吃,能睡。”我心裏默念著,
“雲!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