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後,沈玉錦派了一個小廝送大夫回去,順便去抓藥回來。
她見蕭寒坐在偏廳的羅漢床上,一時半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就派了一個小丫鬟去吩咐小廚房做一些可口的小點心送過去,又吩咐西德院的一等丫鬟雪梅泡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端過去。
蕭寒坐在那兒,看玉錦忙裏忙外,腳不停歇。
剛送走大夫,老侯爺他們又來了,屋子裏又是一團熱鬧。
有蕭寒在,老侯爺等人自是要先給他行禮,順帶幫沈席武招呼他這個貴客。
玉錦就幹脆把蕭寒這尊神交給老侯爺他們去應付,她專心照顧她爹。
她爹興許是流了不少血,身體發虛,這會兒倒是睡著了。
“五姑娘。”香草走過來,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小桃過來傳話,說是方姨娘聽說五爺受傷了,抱著九姑娘過來了。”
沈玉錦冷笑,“在門口守著,我爹在休息,別讓任何人打擾他。”
香草應了一聲是,出門後就守在了門口。
很快方姨娘就來了,身後的奶娘還抱著兩個月不到的九姑娘。
走到門口,香草伸手一攔,“抱歉,方姨娘,五老爺休息了,不見任何人。”
“五老爺受了傷,我來照顧他,是我做姨娘的本份,你是個什麼東西,豈容你在這裏阻攔。”
見門口隻有香草一個人,還攔著不讓她進去,方姨娘氣焰囂張,燃燒洶洶,抬手要甩她耳光。
香草機靈的頭一偏,方姨娘打了一個空,因為用力過猛,身子猛地往前衝,額頭重重的磕在門框上,鮮血飛濺,痛的她哎喲哎喲直叫喚。
海棠和杜鵑衝了過去,一人一邊攙扶著她,杜鵑驚慌失措的尖叫道,“方姨娘,你額頭上出血了。”
海棠還算冷靜,急忙拿出一塊帕子按住方姨娘的額頭,然後衝一旁嚇呆了的二等丫鬟紅梅怒吼道:“你傻了呀,沒見到方姨娘額頭被人打出血了嗎,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那小丫鬟嚇的哦了一聲,連忙撒腿就跑去請大夫。
方若萍腦袋被撞懵了,嗡嗡響了一陣,聽到兩丫鬟的叫聲,才慢慢魂歸魄回。
意識到自己額頭被磕破了,要破相了,她怒視香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她撲打過去。
海棠和杜鵑也是個護主的,見主子都動手了,她們也不客氣,衝上去就把香草推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香草早就嚇蒙了,不知所措,愣愣的任由三人打。
“住手。”
淩厲且脆生生的聲音怒喝,三人停手,齊齊看向從屋裏走出來的沈玉錦。
沈玉錦怒氣騰騰,走過去,一腳一個,把海棠和杜鵑踢翻在地,又一揮袖子,把方姨娘扇飛。
她把香草攙扶起來,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奴婢沒事。”香草急忙搖頭,但眉頭卻痛的擰了一下。
玉錦把她扶進屋,讓她坐下,道,“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一會兒我派人去給你請大夫來看看。”
說著,她走了出去,冷冷對方姨娘三主仆道:“方姨娘,我的丫鬟得罪你了嗎,還勞煩你們主仆三人一起動手教訓她?”
“哎喲……痛死我了。”方姨娘鬼哭狼嚎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錦兒啊,你可不要冤枉三姨啊,是她先動的手,你看……”
她指著自己的額頭,“都被她打成這樣了,三姨實在是氣不過才動的手,不信你問問這裏所有的人。”
這裏的人,都是你的人,會說真話才怪。
沈玉錦冷笑,“別說我的丫鬟守本分,不會先動手打人,就算她打了你們,她是我的丫鬟,我的人做錯了事,自然有我出麵訓斥她,什麼時候輪到方姨娘可以隨意打罵我的丫鬟了?”
“一個姨娘也敢這麼目中無人,還囂張跋扈,果然隻是一塊做姨娘的料,專門做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怎麼,是看我年紀小,認為我好欺負不成?”
這是沈玉錦第一次冷著臉跟方姨娘說話,也是第一次把怒氣表現在麵上。
上一次,方姨娘打了馬婆子,她讓她爹出麵替她討回了公道,但很顯然,方若萍壓根兒就沒受教訓,還敢朝她的人動手。
說是香草先動的手,嗬嗬……她的人,她了解,雖說方姨娘隻是一個姨娘,但就是借香草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先動手打她。
“錦兒,我可是你三姨,我被你的人打成這樣了,你不責罰你的人,你還為一個賤奴來責備三姨,你讓三姨的心……多痛啊。”
說著,方姨娘捧著心,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額頭上,臉上,都是血跡,頭發淩亂,衣服也在撕扯中不知道怎麼破了兩塊,整個人就狼狽不堪,加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嚎,簡直就是一個市井潑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