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澈，蘇棉棉身體疲倦極了，大腦卻在高速運轉著。她不想承認，她看到那張照片，心像被人緊緊捏住了。
照片裏的千沐曦皺著眉的蹲在地上，在吃一碗方便麵。落魄得讓她不忍直視。
她聽著慕寒塵平靜的呼吸聲，確認他已經睡熟，才打開手心那張快濕透的紙——嵩山水泥廠，幾個字看完，被她印進心裏。
……
蘇棉棉起得很早，難得和慕寒塵一起吃早飯。平時這個時候，她一定還在床上夢周公。可是今天，她心裏有事，睡不著。
電視裏放著早間新聞，兩人安靜的喝果汁，切煎蛋，給麵包塗黃油。蘇棉棉一門心思都在嵩山水泥廠上。今天，她一定要去看看。
正想著，她的手肘碰到一個毛絨絨的物體，她低頭一看，撒旦正蹭著她的手，滴溜溜的大眼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響。
她抿唇一笑，知道它這是餓了。
“蛋蛋乖啊，忍耐一下，一會給你喂肉肉吃。”蘇棉棉和撒旦說話總是忍不住用娃娃音和疊聲詞。每次都能讓慕寒塵聽得骨頭酥了。
可是今天，他不知在想些什麼，淡淡的說：“不用喂，今天我帶它出去打獵。有野味吃。”
不知怎的，蘇棉棉覺得這句話聽得毛骨悚然。
這時，慕寒塵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他看她一眼，走到陽台接起電話。
這個細微的舉動又讓她的心懸了起來。
她端起橙汁慢慢的喝一口，注意力全在耳朵上。他背對著她，在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她隻隱隱約約的聽到“今天抓人”幾個字。
慕寒塵返回來，一邊吃飯一邊對她說：“我去C市一趟，過幾天回來。”
“哦。”蘇棉棉低頭答道。
為什麼又是C市？她想起了袁枚的提醒，嘴裏的一口果汁突然就嗆到了嗓子。
慕寒塵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遞給她一張紙巾。半晌又給她順了順背。
他該不會是……今天去抓千沐曦？
她腦中浮現出第一次來帝堡的情形。這個男人真的放撒旦來咬她，還命令它撕碎她。
她怔怔的望著他，整顆心像被人拋上拋下。
“怎麼了？舍不得我了？”慕寒塵看著她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嗬嗬。”她尷尬的笑，垂下眸子，收斂住表情，大腦飛快的運轉。
不能，她怎麼能讓撒旦去撕咬她的……妹妹。那個丫頭，還為她斷了幾根肋骨。
雖然她對她沒有好感，可怎麼能看著這樣的事發生。
她舔了舔唇，說道：“你能不能不去？”
慕寒塵微頓，沉默著，顯然是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蘇棉棉胡亂翻著手邊的雜誌，報紙，倏地拿起一張拍賣會宣傳冊。這種東西家裏一大堆，時常有人給慕寒塵送來。
她心頭一亮，怔怔的看著那張宣傳冊的某頁發呆。
半晌，她指了指對他說道：“我想要，這個。”
她指的是一款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鏈，長長的簡介她都沒來得及看，就指了。隻因為拍賣的地點在舊金山。時間，是在後天。
慕寒塵深深的看向她，神色不明的問：“你真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