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勝雲說:“這位管家既然那麼忠於尚雲行,定要會盡職盡責管好園子,省咱們心。另外,我覺得他應該在做管家之前就跟著尚雲行了,而他肯留下來也是尚雲行的授意。隻是因為那天他那麼高傲堅決地說不願意侍奉二主,因此不得不做了一番姿態,就等著咱們挽留呢。”
雲之光說:“留下他,我怎麼有些不安心的感覺?”
“尚雲行已經走了,還有什麼不安心的?”梅勝雲笑問。
尚雲行在簽約之後便告辭並離開杭州,梅勝雲派老五跟蹤。昨晚老五才返回,確定尚雲行已離開杭州數百裏往西北方向而去,並且一路快馬,似乎很急。
“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還在這園子裏?”雲之光的眼神淩厲地向四周掃了一圈。
“這園子裏有幾個人你還感應不到?也許他留在這裏的氣息痕跡很多的緣故吧。你要是不喜歡咱們不住這裏,還回客棧住。”
“要不然咱們還是先去東海,等抓了龍海生再回來好好住住?”雲之光提議。
“可是現在正是荷花最美的季節,西子湖最美的季節啊。”
“那便住到荷花開敗再走。”雲之光寵溺地望著梅勝雲。
梅勝雲卻說:“去東海也行,反正明年荷花還會再開。龍海生已經逍遙了好幾個月了,好日子該到頭了。”兩人都想迎合對方的心思,互相推讓起來。
“就讓他多活幾天也沒關係,他早沒好日子過了。我已經派人跟東海海域附近所有島嶼的頭領長老或者大大小小的王們聯絡過,請他們不要給龍海生提供補給,如果能夠協助抓獲龍海生及其爪牙,給予豐厚謝金。哼!我就不信把一百萬兩銀子砸在東海上,還抓不住龍海生!”一提起龍海生雲之光就來氣。
梅勝雲嗤笑:“瞧咱們雲大莊主這氣派!這陣勢!可惜還是被人家逼到孤島上吃生魚喝龜血,被海水泡了一個月,人都泡白了!”
“你!”雲之光惱得牙齒癢癢,一仰脖將茶水一飲而盡,卻被嗆住,梅勝雲連忙撫mo著他的背,笑得更厲害了。
雲之光以南正朝廷的名義向東南沿海島國送去國書,請求協助緝拿龍海生,要求他們不給不明船隻提供補給。作為補償,以雲記之名贈送價值一萬兩的南正出品的優質茶葉絲綢等最受那些島國歡迎的貨物,當然,也趁機拓展雲記的海外業務。
而東海水師也作了很大調整。蔣澤遠被調離,新來的提督帶著新配備的五艘頂級配置戰船傲然上任,全力剿匪。因為賞金很高,許多跟颶風幫有關聯的人紛紛反水,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線索,龍海生的一個水寨被東海水師徹底端掉,島上海盜全部剿殺,並且放了一把火將整個小島燒得寸草不生,令他無法再返回落腳。新提督受到軍部嘉獎,雲記也拿出不少錢物勞軍。
雲之光要讓龍海生要麼耗死在大海上,要麼乖乖投降。外圍的網撒開之後,他還通過官府傳令,除了幾名惡名昭彰的匪首,其他颶風幫匪眾能夠棄暗投明,有立功行為者不但免死罪,還給予一定獎賞。但是這個消息估計沒能傳到颶風幫匪眾的耳中,否則颶風幫應該如同一鍋滾燙的油一般早已翻騰開了。
上次的失敗令雲之光耿耿於懷,但他卻再也不提親自去海上緝拿龍海生之事,而此刻梅勝雲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雲之光訕笑了兩聲轉移話題說到:“雲,人常說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因此我本來想到海邊給你慶生。但現在看來西子湖畔三秋桂子十裏荷花也是人間美景,待中秋之夜,皓月當空,一定更有情趣,咱們便過完中秋再去臨海吧。”
“都好!你說怎麼就怎麼。”
“中秋要不要把西子湖的船全部包了,隻你我二人自在暢遊?”雲之光繼續獻殷勤。
“當年我跟皇上來杭州,他也沒把西子湖封了,你這樣傳出去會壞了雲記和你的名聲的。這麼大的西子湖,難道還沒有咱們的一片漣漪?”梅勝雲微微皺眉,小光他現在說話的口氣經常很大,動不動就想拿錢砸人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比賽拿錢砸人,整個南正甚至整個天下沒幾個能比過他吧。
雲之光看自己說錯了話,撓了撓頭說:“咱們在新園子裏好好轉轉吧。哦對了,那天這墻上掛的你的畫怎麼不見了?”
梅勝雲順著他眼神看過去,可不是,那裏現在掛的是一副水墨荷花,再看落款,赫然是尚雲行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