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用母愛的翅膀彼此相容(2 / 3)

小姨跟父親大吵了一架,說:“玲子沒媽了,再不許你打她。”我並不領她的情,就算是我爸打我,也輪不到她說話。

父親在外人麵前說我不懂事,我自然地認為這是她背後挑撥的。我不理她,不叫她媽也不叫她小姨。家裏被我弄得淒雲慘霧的。

無論我怎樣無理,無論我怎樣和她鬧,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從不理我。吃的穿的給我買回來,我不吃不穿,她也不會勸我。但下一次,她仍會固執地買給我。而她自己,則一年四季穿她那件退了色的紅衣服。

有一天,我起夜,路過他們的房間時,聽到父親說:“若是再生個兒子就好了。”我的頭嗡了一下子,他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在這個家裏,我徹底地要成為一個外人了。我穿著睡衣跑了出去,外麵下著小雨,很涼很冷。我不知往哪跑,路邊的路燈很淒慘地亮著,我站在一盞燈下,哭著喊媽媽。哭得天昏地暗時,一個人把我抱進懷裏,她說:“玲子,這輩子我隻有你一個孩子,我答應過你媽的。”

那是母親去世後,我第一次抱住她。那晚,我睡得很安穩,恨一個人,是件太難太苦的事了。

後來的日子不好不壞地過下來。直到我結婚,我都沒跟她特別親,也沒叫過她一聲媽。

與徐源鬧的那些日子,小姨倒是給了我很大支持。她問我還愛不愛徐源,如果愛,那就選擇原諒與包容。如果不愛,快刀斬亂麻,重新開始生活。

我聽了她的話,決定做普普的母親。

母親和普普

小姨來了,徐源長長地舒了口氣。我也暗暗地鬆了口氣。

小姨抱著普普,說:“多漂亮的小公主啊,可比你媽媽小時候漂亮多了。”她說我是普普的媽媽時說得很自然,就像我跟這個孩子從來就是骨肉至親一樣。

小姨心肝兒寶貝地疼著普普,冷了熱了,伺候得無比周到。我在電腦前工作時,她故意把孩子抱到我跟前,說:“看看你媽媽多辛苦,你長大了,一定要好好疼她哦。”我不耐煩,小姨就說:“哪有媽煩孩子的,你這人真是特性,當初我可不是這樣對你的。”

小姨一會兒支使我去蒸奶瓶,一會兒讓我給普普換尿布。我推脫,說:“咱雇個保姆吧!”小姨說:“嫌屎尿髒?你小時候你媽可沒嫌過。”

小姨有事回家兩天,普普整天哭鬧。我索性關上書房的門,任她哭去。兩天下來,孩子哭得嗓子啞了。小姨第三天回來,一摸普普的頭,便大聲叫起來,讓我收拾東西帶普普去醫院。

普普得了支源體肺炎,大夫說再晚來一步就很危險了。徐源的臉色很難看了。他說:“秦玲,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這孩子,我們可以離婚。”

小姨把我叫到醫院外麵,說:“玲子,我原以為你是個重感情的孩子。你從前那樣對我,都是因為愛你的母親。但我發現我錯了,你其實是個很自私的人。孩子是無辜的,既然她將來要叫你媽,你就必須愛她。”

小姨從來沒對我這麼嚴厲過。

我和普普

我嚐試著接納普普,像當初小姨無條件地接納我一樣。

愛一個人遠比恨一個人簡單得多。放下仇恨,我自己居然也開心了很多。

普普一天天長大了,會走路了,會說話了,會叫我媽媽了。孩子肉肉的小手摟住我的脖子,嫩嫩的小臉貼到我的臉上,奶聲奶氣地叫我“媽媽”,我的心變得很軟很軟。

普普很依賴我,別人問她誰最好,她都會說是媽媽。可是我還是不自信我是不是真正地愛這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直到出了一趟差,半個月的時間裏我的心總是牽掛著普普,感冒沒?吃飽了沒?晚上睡覺踢被子了沒?心神不安的勁兒讓我知道了自己心裏有多愛普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