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回 世人逐利爭奔走瀝膽墮肝唯恐後2(3 / 3)

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天賜也不禁深感意外。他將兩武士拖到陰暗處,拍開那名胖武士的穴道,扣住他的喉嚨,低聲喝道:“朋友,你明白自己的處境。如果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總壇關人的牢房在何處?”

那胖武士驚駭欲絕,聲音顫抖。說道:“我,我不能說。”天賜威脅道:“你不要命了嗎?”胖武士漸漸平靜下來,說道:“我不說是死,泄露本教機密也一樣是死,死前還要受盡酷刑折磨。不如讓你一刀殺了我,痛痛快快,一了百了。”

天賜笑道:“你真是個大傻瓜,愚蠢到了極點。你隻管將牢房的所在告訴我,事後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是你泄露的。”

身處絕境,胖武士隻想一死了之。現在忽然看到一線生機,他就不願再死了。苦笑道:“大俠問也是白問。不是我不肯說,實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咱們隻不過是些小嘍羅,專司看守門戶,其他的事一概不能過問。內府或許有人知道牢房所在,但你千萬別去。那裏麵高手雲集,武功決不象咱們這般稀鬆,弄不好要送掉老命的。”

天賜笑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好心人,對本大俠的安危如此關心。本大俠不能不領情,也給你一個忠告。事後有人問起,你隻說被人點了穴道,就此人事不知。千萬別提見過本大俠,否則性命難保。”再問這胖武士也問不出什麼名堂。與其在這裏耽擱時間,不如進內府抓兩個有身份的人。天賜將胖武士一掌拍昏,悄然摸進內府。

此處已經是聞香教心腹重地,天賜不敢大意,功行全身,準備應變。剛跨入西跨院,就察覺氣氛有些異常,心中陡然生出一絲警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兩條黑影不知從何處躍出,落在他身側,一左一右將他夾在當中。那是兩名幹瘦的老者,麵目陰森可怖。一老者語音冰冷,問道:“你是哪一壇的香主,因何擅自闖入內院?”

天賜鎮定心神,賠笑道:“回稟兩位前輩,卑職在何令主駕前聽用。奉令主之命,有機密大事稟告。”兩老者聽天賜說得頭頭是道,便有幾分相信,戒意頓減。一老者問道:“是什麼機密大事?不好等明天……。”話音未落,陡覺眼前寒光一閃,一股冷意穿喉而過,當即斃命。另一老者大驚失色,伸手拔劍。這個反應完全是出自本能。他此時如果轉身逃命或者大叫有奸細,或許還來得及。伸手拔劍就耽擱了時間,手剛剛握上劍柄,天賜的長劍就如閃電般攻至。老者來不及躲閃,長劍正中眉心,刺穿額骨,直入後腦。

天賜刺殺這兩名聞香教高手,動作一氣嗬成,從出劍到收劍不過眨眼之間。兩老者的屍體尚未倒地,天賜已經收劍歸鞘。上前扶住屍體,輕輕放倒,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掃視院中,天賜發現正堂房門緊閉,隱隱有燈光透出,房內多半有人。他俯下身,從門縫向內窺視。隻見房內空蕩蕩,屋角有一尊香爐,飄著嫋嫋輕煙。居中一個蒲團上盤膝坐著一個老年道士,正在閉目運功。這老者年約六旬,羽衣峨冠,寶相莊嚴,頜下飄灑一部雪白的長須,肌膚內神光流轉,頭頂上白氣蒸騰,隱隱然有神仙之態。

天賜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老道士是何許人?內力之強簡直不可思議。窺視良久,隻見老道士頭上白氣漸漸消散。天賜陡然驚覺,暗道:“他這是要收功了。剛才我在院中搏殺兩人,以這老道的功力,不可能毫無察覺。一旦他行功完畢,我別說救人,隻怕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想到此處,天賜不再猶豫。猛力撞開房門,飛身而上,並指如劍,直取老道士胸前氣海乳中兩處大穴。

老道士雙目暴睜,神光如電。抬手相格,一股絕大的內力噴薄而出。天賜身形為之一頓,雙臂劇震,勁道全消。這老道士好深湛的功力!天賜大驚失色,危急之中不容細想,抬足踢向老道士小腹丹田。老道士盤膝坐在蒲團上,無法移動,這一腳踢個正著。卻不料老道士的小腹硬得如同一塊鐵板,沒能撼動分毫。老道士出掌當胸橫擊,掌影飄忽,似緩實疾,重如泰山。天賜避無可避,隻有硬接。兩人都用足了全力,兩道強勁無匹的掌力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尖嘯,室內如同刮起了一陣狂風。內力相搏,強弱立判。老者巋然不動,天賜卻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上牆壁,狼狽萬狀。

天賜心中大叫:“糟糕透頂,這老道武功遠勝於我,今夜凶多吉少。”運功默查全身,卻發現並未受傷。後背雖然疼痛,僅是筋骨之傷,並無大礙。天賜精神複振,拚命的本錢尚在,就有脫身的希望。

再看那老者,顫巍巍站起來,手指天賜,喝問道:“你是……。”他本想問“你是何人”,剛說出兩個字,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又軟軟坐倒。這老道士方才行功正值緊要關頭,強行提聚功力反擊,雖然擋住了天賜一指一腳,自身卻受了內傷。最後的一掌已經是強弩之末,占到些上風卻沒能擊傷天賜,自己先支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