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深知局麵如此被動,不盡快挽回,隻怕要傷在她劍下,必須尋隙反擊。司馬玉雁攻得過疾,一招用老,正是一個好機會。天賜乘勢搶入她側肋空門,出掌猛擊。司馬玉雁無從閃避,匆忙中舉掌迎擊,真力不及凝聚,被天賜這一掌震得橫飛出兩丈開外。天賜得暇拔出風雷劍,守住門戶。說道:“小姐,你對玉牌不敬,已經鑄下大錯。不能再執迷不悟,做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屬下所言皆屬實情,請速隨我返回總堂。我代小姐隱下此事,不傷你父女之情。“
司馬玉雁一招失手,怒火更盛,起伏不定,臉色蒼白得怕人。天賜的金玉良言在她聽來也成了冷嘲熱諷。嬌喝道:“廢話少說,你以為僥幸占到些上風,就可以教訓我嗎?早著呢!”長劍緩緩劃了圓弧,指向天賜。真氣貫注,劍上寒光大盛,尺餘長的劍芒伸縮不定。她料不到天賜武功如此精純,不敢再存輕視之心,終於施展出看家本領。
司馬玉雁內力之強,也令天賜暗自吃驚,不敢再分心說話。凝神定氣,風雷神劍現出隱隱流光。兩人再次交手,情勢比方才要凶險數倍。司馬玉雁全力以赴,攻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壓得天賜透不過氣。天賜不能還手,隻能舞起重重劍幕,封住司馬玉雁的攻勢,苦苦支撐。
龍在淵在一旁觀戰,神情不安,心中亂轉念頭。天賜與司馬玉雁武功之強都令他吃驚。天賜的武功他曾見識過,與他相比尚有一段距離。但數日不見,似乎又有進境。如此下去,不出一年半載,隻怕要淩駕於他。而司馬玉雁與他相處年餘,卻很少見司馬玉雁出手。每逢與人過招,都是他出麵接下。今日方見到司馬玉雁的真實本領,並不比他遜色多少。龍在淵心驚之餘,更堅定了除去天賜之心,更不願放司馬玉雁回去。毒念暗生,探手向腰間百寶囊摸去。
天賜與司馬玉雁惡鬥百餘招,逐漸摸清了她的劍路。局勢漸趨緩和,不似開始時吃力。感覺壓力減弱,天賜正要開口勸解,忽覺右膝一麻,右腿酸軟,幾乎跌倒。大事不妙!他與司馬玉雁過招,不能還手,全仗詭異的身法支撐不敗。右腿不靈,身法立見呆滯,手上招式一緩,露出空門。司馬玉雁的森森劍氣擊破天賜的護體神功,直入右肋。天賜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司馬玉雁深感詫異。方才天賜還如同生龍活虎,封架閃躲,不露分毫破綻,為何突然不濟?既然一招傷了他,心中的怒氣消去不少,劍招立刻緩下來。
天賜眼角餘光掃向一旁的龍在淵。見他雙手籠在袖中,麵現陰森的笑意,便知是被他暗算了。此時身中暗器,又受劍傷,再不逃走,隻怕要死在這狠毒的龍老三手裏。天賜顧不得傷處劇痛,拔腳向樹林中飛奔。一邊跑一邊叫道:“龍在淵,我記下這筆帳。今天你卑鄙無恥,用暗器偷襲我。下次我也不會客氣,要用弓箭對付你。”又叫道:“小姐,你讓情愛迷昏了頭,幫助外人與本盟為敵,不覺得羞愧嗎?你刺我一劍算不了什麼,可本盟大事就要壞在你這糊塗女人手裏,到那時你悔之晚矣。”幾個起落,鑽入林中不見。
司馬玉雁怒火又生,挺劍就要追去。龍在淵連忙攔阻,說道:“玉雁,不必再追。他中了我的斷魂針,有罪受了。”司馬玉雁驚道:“你居然用斷魂針打他?你為何下此狠手?”龍在淵臉上堆起濃濃的笑意,說道:“我也是為賢妹著想。他對賢妹無禮,我實在氣不過。打他一記斷魂針,聊作薄懲,為賢妹出口氣。”
司馬玉雁臉色頓時緩和,歎道:“龍三哥,我不是責怪你。我隻是想他好歹也是父親的下屬。斷魂針之毒號稱七步斷魂。他如果毒發身死,我如何向父親解釋?”
龍在淵笑道:“玉雁,你以為我會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殺人嗎?他是令尊的屬下,看在賢妹的麵上,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他。斷魂針沒有煨毒,他死不了。”俯在司馬玉雁耳畔低聲笑道:“玉雁,你放心,為了咱們兩個的事,我是不會開罪令尊的。”
司馬玉雁又羞又喜,英風盡失,換上一付女兒態。低聲道:“我生他的氣是因為他對你無禮。既然你不記恨,我又何必放在心上。”龍在淵笑道:“我恨他做什麼,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心中卻想:“斷魂針出自百毒天尊之手,其毒冠絕天下。這姓李的小子活不了多久。恨一個死人,我沒這閑情逸致。他的屍體不能讓你追上去看到。最好命手下盡快找到,偷偷埋掉,神不知鬼不覺。”
天賜強忍身上傷痛,一路疾奔,不敢稍做停留。肋下劍傷無足輕重,入肉不深,並未傷及內腑。經他運功封閉血脈,流血已止,尚無大礙。令他心驚的是右腿暗器之傷。酸麻之感從右膝擴散開,越來越重,似乎整條右腿都失去了知覺。不知是什麼暗器如此厲害。他僅憑一條腿疾奔,背上又背著人,不多時便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