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 蝸牛角上爭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1(2 / 3)

天賜暗罵他出言刻薄,正打算反唇相譏。小姑娘卻先忍不住了,小臉漲得通紅,叫道:“胡說八道!她才是你的相好,你還有臉說別人,不知害臊。”纖纖玉手指向司馬玉雁,敵視之意表露無遺。小姑娘言語辱及司馬玉雁,司馬玉雁臉上已現怒色。天賜生怕引起爭端,連忙說道:“龍三公子,在下不想與你鬥嘴。小姐,屬下有要事相告。”

司馬玉雁帶馬上前,麵罩寒霜,冷冷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她對天賜早就心懷不滿,在清江口三場賭勝負時便種下前因。今日天賜對龍在淵十分無禮,言辭間頗多譏嘲,更令她大為不快。又回想起天賜是一年見過的與周天豪同行的落魄小子,就將他當成了一個下九流的小混混。天賜身著武林盟劍士的黃衫,在盟中地位不低。但在她武林盟大小姐看來,與尋常盟眾無異,根本不必放在眼裏。

天賜卻不能對小姐不敬,弓身一揖,說道:“屬下奉龍首差遣,請小姐返回總堂。請小姐立刻動身,不要讓龍首心焦。”司馬玉雁昂首端坐馬上,也不正眼瞧天賜,冷笑道:“父親為何無緣無故命我回家?你說謊!”天賜道:“屬下天膽也不敢假傳龍首令諭。口說無憑,有本盟玉牌為證,小姐請看。”從懷中摸出玉牌,向司馬玉雁一亮。

玉牌上血紅色的雙劍十分醒目,司馬玉雁立刻認出不假。心神為之一震,厲聲問道:“這麵玉牌如何落在你的手裏?快說!”天賜道:“是龍首所賜。”司馬玉雁斥道:“一派胡言!”天賜強忍住反唇相譏的欲望,恭恭敬敬道:“確是龍首所賜,屬下決無虛言。小姐如果不信,可以回總堂去問龍首。龍首交給屬下這麵玉牌,命我持此牌請小姐回去。小姐如果拒不聽從,屬下有權依盟規處置。”

司馬玉雁冷笑道:“我就不回去,你能將我如何?”天賜道:“抗命不從,格殺勿論!”司馬玉雁冷笑道:“鬼話連篇,你當我會相信你嗎?父親會讓一個不相幹的外人去殺自己的女兒?你知這玉牌有多重要,你是什麼東西,父親會將玉牌交給你?老實講,你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

天賜忍不住朗聲大笑,說道:“小姐如此猜測,視龍首為何許人?他老人家何等武功,何等身份?我能從他身上偷來搶來這麵玉牌?小姐太抬舉屬下了。”天賜話中充滿譏嘲之意,司馬玉雁氣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斥道:“事到如今,你還妄圖抵賴。這麵玉牌我不管你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反正不是好路數得來的。快將玉牌交給我,你自己回總堂領罪。”

龍在淵見天賜亮出玉牌,心中便暗自焦急,生怕司馬玉雁聽命返回總堂,使他年餘苦心付諸東流。天賜與司馬玉雁發生爭執,龍在淵心中狂喜。在一旁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說道:“玉雁,這姓李的小子詭計多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會甘心認輸的。”司馬玉雁對龍在淵言聽計從,說道:“對,不讓他知道厲害量他不會死心。姓李的,拔劍!本小姐要試試你有何本領,敢對我無禮,大言不慚,說什麼格殺勿論。”

天賜暗罵龍在淵狡詐,暗怨司馬玉雁無知。事已至此,隻能忍辱負重,絕不能中龍在淵挑撥離間之計。畢恭畢敬道:“屬下不敢以下犯上,與小姐動手。”

司馬玉雁大為不屑,說道:“你既然不敢與我動手,那就交出玉牌,聽憑發落。”天賜道:“玉牌乃龍首所賜,事成之後當原璧奉還龍首,不敢失落。小姐堅欲動手,屬下也不會聽憑宰割。”司馬玉雁冷笑道:“你既然不敢與我動手,憑什麼說不聽任宰割?你以為本小姐會心慈手軟,放過你嗎?”天賜將玉牌高高擎起,聲色肅然,說道:“就憑這麵玉牌!見玉牌如見龍首親臨,小姐敢對玉牌無禮嗎?”

司馬玉雁臉色大變,呆在當場,無言以對。天賜說的不錯,她雖是龍首之女,也不能渺視盟規。龍在淵見司馬玉雁遲疑難決,心中暗自焦急,煽動道:“玉雁,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想玉牌一定是他從令尊處騙來的,你作為武林盟長老,有權收回。事急從權,不必有所顧忌。先搶回玉牌再說,看他姓李的還有何伎倆。”

司馬玉雁鬼迷心竅,對龍在淵深信不疑,也不仔細想想他說的對不對。掣出背上長劍,挑向天賜持牌之手。喝道:“放下玉牌!”司馬玉雁總算還沒糊塗透頂,這一劍去勢不疾,不想傷人,隻想逼天賜交出玉牌。

天賜連忙收手避劍,急退兩步,將玉牌納入懷中。肅然道:“小姐,你果真要動手嗎?不尊龍首令諭,渺視玉牌權威,依盟規當如何處置?”司馬玉雁怒火中燒,天賜便是講出千條大道理她也聽不進去。喝道:“私盜玉牌,假傳令諭,依盟規又該如何處置?看劍!”揉身而上,長劍直刺天賜前胸。這一招又狠又疾,可見是動了殺機。

天賜連忙閃避,心中叫苦不迭。遇上這種尷尬事,真令人左右為難。司馬玉雁一招無功,後招又發,劍劍不離天賜要害。招法變幻莫測,不愧為武林一鳳之號。天賜的武功與她本在伯仲之間,以空手對利劍,隻守不攻,談何容易。不出十數招,便感覺難以招架。若不是憑借詭異的身法苦苦支撐,隻怕早已中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