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回 座中醒客延醉客江上晴雲雜雨雲2(2 / 3)

司馬長風見天賜居然能接下他五六成功力的一掌,心中讚許。收回掌力,大笑道:“少俠所學原來是威震武林的無相神功。那位百曉奇僧一定是瘋大師無疑。少俠蒙他青眼相加,福緣不淺。”

天賜擦去額角冷汗,心有餘悸,說道:“原來是龍首有意相試,讓屬下措手不及。若非龍首手下留情,屬下幾乎當場出醜。”司馬長風大笑道:“休再說什麼龍首屬下,太見外了。少俠從師於孫老哥與瘋大師,咱們不是外人。老朽托大,稱你一聲賢侄。武林盟得兩位高人弟子加盟,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天賜知道司馬長風與師父齊名,以父執之禮待之,理所當然。當下重新行拜見之禮,口稱世叔。司馬長風這次不再阻攔,坦然受之,喜上眉梢。問起孫老頭和瘋僧兩人的去向,天賜便將拜師的經過一一相告,不加隱瞞。但兩人現在的下落天賜卻無從得知,令司馬長風大為失望。

兩人道罷家常,談及正事。天賜將淮安府所發生的事大略講述一遍。取出諸葛楨的書信,呈給司馬長風。有關司馬玉雁之事他不好啟齒,隻有讓司馬長風自己去看。

“氣死我也,氣死我也!”司馬長風讀罷拍案大怒道:“這丫頭太不懂事,有失管教。正邪之別,如冰炭不同爐。她怎麼膽敢與龍老三混在一起,難道她不明白龍老三是什麼貨色?鬼迷心竅,任性而為,連長輩的勸告也聽不進去,丟盡了司馬家的臉麵,丟盡了武林盟的臉麵!”

天賜見司馬長風大光其火,忙勸解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小姐。她年幼無知,又遇上了龍在淵這樣一個陰險角色,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有心可原。現在想辦法補救,為時不晚。世叔最好能親自去一趟淮安,勸說小姐回來。小姐再不懂事,父親的話也不敢不聽。”

司馬長風長歎一聲,說道:“我何嚐不想親自去一趟,將那丫頭抓回來嚴加管教,可是實在脫不開身。自皇帝南幸的消息傳出江湖,八方風雨會聚江南。臥龍山莊心懷不軌,聞香教也同樣居心叵測。自年初起就在江南各地活動,不知暗地裏搞什麼鬼名堂。現在鍾賢弟諸葛賢弟去了江北,國梁和玉麒那孩子又在九江無法分身,玉雁這丫頭又如此不爭氣。我再一走,總堂裏就沒什麼人了。一旦有意外發生,如何應付?”

天賜暗暗代司馬長風惋惜。如此英雄人物,居然養出了一對不成材的兒女。司馬玉雁就不必說了。司馬玉麒留在九江府遲遲不歸,一定也另有所圖,對呂錦雯仍不死心。為了兒女私情不顧盟中大事。而曹國梁作為長輩不但不加管束,反倒暗中縱容,太不成話!聽說司馬長風還有一位小公子司馬玉麟,不知人品如何,能否繼承乃父之風。天賜道:“聞香教大舉東來,就不會再對純陽莊構成威脅。呂莊主一人足以應付。不如將曹長老和大公子調回總堂,閑置在純陽莊未免太可惜了。”

司馬長風道:“此言有理。不過遠水救不得近火。玉雁丫頭的事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不知她還會鬧出什麼笑話。我想請賢侄再辛苦一趟,傳我的話,讓玉雁丫頭立刻返回總堂來見我。她如果拒不聽從,就擒她回來。”

天賜大為猶豫,說道:“世叔,我身為下屬,不好對小姐無禮。請世叔收回成命。”司馬長風正容道:“武林盟行事隻論是非,不關職位高下。丫頭犯了盟規,誰都可以擒她。她如果膽敢抗命,不擇手段,不論死活,擒回就行。”天賜大為動容,說道:“世叔請放寬心。小侄一定將小姐安然請回總堂,決不讓她有所損傷。”

司馬長風神情變得異常鄭重,說道:“賢侄,我隻要你安然無恙,不要為那不爭氣的丫頭冒什麼風險,否則我於心難安。”從腰間摘下一隻荷包,取出一麵玉牌,交給天賜。說道:“這是本盟級別最高的令符,見令如見龍首親臨。帶在身上,丫頭就不敢不聽你的話。”

那是一麵色澤純白,細膩溫潤的羊脂玉牌,上琢兩把交叉的長劍,中間是一個“盟”字。式樣與紅衣長老的金牌,黃衣劍士的銀牌,藍衣劍士的銅牌完全相同。難得之處是那一雙交叉的長劍居然是天然生就的血紅色,絕對無法仿造。天賜接過玉牌,自感責任不輕,昂然道:“謝龍首賜令。屬下這就動身前往淮安,決不令龍首失望。”

司馬長風微笑道:“也不急於一時。連日奔波,鞍馬勞頓,恐傷身體。賢侄今夜就在此安歇,明日再動身不遲。”喚來下人,吩咐去請二公子前來,陪同天賜下去休息。

二公子司馬玉麟年方十四歲,生得眉清目秀,身材卻略嫌單薄,書生氣十足。聽說天賜就是他傾慕已久的神箭天王,司馬玉麟纏著天賜問東問西,親熱地稱天賜李大哥。天賜對他也很有好感。司馬長風見他兩人如此親密,老懷大慰。笑道:“麟兒,帶你李大哥下去休息。他路途勞累,別總是問個沒完。”

司馬玉麟大喜,拉起天賜就走。小家夥年少好奇,嘴巴閑不住,免不了要問起天賜闖蕩江湖的經曆。提及一箭退三仙的經過,小家夥樂得手舞足蹈,央求道:“李大哥,你一定要教我射箭。等我學會了就可以將哥哥姐姐全比下去。也同什麼芙蓉妖仙滿天飛花鬥一鬥,讓哥哥姐姐眼紅。免得他們總是將我當成小孩子。”

天賜笑道:“你的家傳武功博大精深,好好用功,何愁將來不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勝過你哥哥姐姐。箭術隻是一門粗淺功夫,上陣殺敵也許有用,在江湖上就施展不開了。我看不學也罷。”

司馬玉麟急道:“不行,不行!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跟你沒完。每天纏著你不放,看你怕不怕?”天賜吃驚非小,連忙道:“好,好,我答應你。不過現在可不行。我明天就要返回淮安,以後有機會在說。”司馬玉麟喜道:“說過的話可不許反悔。”天賜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有反悔之理。”司馬玉麟歡呼雀躍,叫道:“好極了,我等你回來。”

談笑間兩人來到客房。房屋前是一灣小水塘,九曲橋曲曲折折直通塘中的水閣。房後是一片竹林,竿竿修竹迎風搖曳。客房鄰水而建,環境優雅別致。隻是冷冷清清,不見有人走動。

天賜問道:“什麼人住在此處?我應該登門拜訪,打聲招呼,不能有失禮數。”司馬玉麟道:“都是空著的。叔叔伯伯們大多有了家室,很少在這裏住。隻有鍾大叔偶爾來住幾天。不過他在江湖上走動的時間多,不常回總堂。”天賜問道:“竹園中隻有你們一家人嗎?”司馬玉麟道:“是呀!除了爹爹媽媽就隻有我一個人。哥哥姐姐都不常在家。李大哥,你就住在園中別走了,常陪我玩玩。”司馬長風先後有過兩位夫人。大夫人是司馬玉麒的生母,鐵麵無情曹國梁的胞姐,早已經亡故。玉雁玉麟則為續弦所生,也就是司馬玉麟口中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