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梁道:“我從武林盟帶來了三名黃衣劍士,十幾名藍衣劍士,如今就在城中落腳。今夜可以一同前往。”蔡元綜喜道:“好極了!貴盟的黃衣劍士可敵聞香教護法一流的高手,藍衣劍士可敵壇主一流的高手。咱們的實力可謂無堅不摧。我真想看看何繡鳳的狼狽相。”
錦雯姑娘是小孩子脾氣,喜歡湊熱鬧,聞言大為興奮,說道:“爹爹,我也要去。李大哥,咱們聯手將聞香教的老魔幺醜殺個落花流水。”蔡家小姑娘目光不時瞟向司馬玉麒的英俊麵龐。自從見到司馬玉麒,她的性情舉止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羞羞答答,在人前也敢講話了。搖著蔡元綜的手臂,說道:“爹,既然大家都要去,女兒一個人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您也帶上我好嗎?”蔡元綜對小女兒十分鍾愛,何況本方實力強過對手數倍,不會有什麼危險。他笑道:“好,也帶你一起去。”
大家都爭著要去,隻有天賜默然無語。呂道玄不免暗自奇怪,問道:“李先生,這可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大拚殺。你酷愛武功,不想去見識見識嗎?”天賜道:“莊主,咱們傾全力出擊,何人在莊中留守?如果聞香教乘虛偷襲,如何抵禦?”呂道玄陡然一驚,說道:“李先生,你提醒得好。咱們差一點疏忽了。”曹國梁暗道:“這姓李的武功雖然不高,可心思縝密,頗富謀略,是個可用的人才。”說道:“李先生所言極是,咱們不能不防。”
這時方大逵泄去了心腹大患,一身輕鬆,又回到大廳中,一進門就問道:“你們在商量什麼?怎麼都板著麵孔?”蔡元綜道:“二弟,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李小哥剛才提醒大家,要提防聞香教乘虛偷襲。大家正商量此事。”
方大逵為之色變,說道:“有理,有理!何繡鳳詭計多端,咱們真得有所提防。呂莊主有何良策?”呂道玄道:“這事既然是李先生提出的,應該先聽聽他的意見。”天賜道:“這幾天我與歐總管一起安排守莊事宜,布置十分周密。我想請歐總管留下來,晚生在一旁協助。憑本莊金湯之險,除非聞香教出動絕頂高手,應該沒什麼大礙。”
呂道玄道:“這樣最好。歐賢弟,你留下來,與李先生一同守莊。”歐振嶽笑道:“李先生,你可真會挑人,害得我一場好戲看不成了。”眾人放聲大笑。赫連彪笑聲最為宏亮,說道:“沒關係,回來我講給你聽。”
錦雯姑娘見天賜不去,興致大減。有心留下來陪他,卻又舍不得錯過這場熱鬧,左右為難。最終還是沒能擋得住誘惑,說道:“李大哥,可惜你不能一起去。否則咱們聯手,你施展那套威猛絕倫的劍法,一定殺得聞香教群醜哭爹喊娘。”司馬玉麒暗自不服,妒火中燒,心道:“他那兩招鬼畫符的劍法,隻配屠狗割雞。談什麼威猛絕倫,虧你說得出口。”越想越不是滋味,臉色十分難看。
諸事都安排妥當,呂道玄道:“咱們就這樣定下來。諸位請回房休息,養足精神,三更天動手。”大家群情振奮,齊聲叫好。天賜卻大為焦急,說道:“莊主,提防奸細。”呂道玄不以為然,說道:“李先生多慮了,我信得過在座諸位。”
蔡元綜狠狠瞪了天賜一眼,說道:“莊主以誠待人,老朽萬分欽佩。”大家也隨聲附和,紛紛離座而去,各自回房休息。天賜無可奈何,隻有暗自歎息,心道:“此事已經無法阻止,是凶是吉由它去吧。但願是我料錯了。”
很快便到了三更天,呂道玄率眾出發,聲勢可謂浩大。蔡元綜方大逵赫連彪等人身著勁裝,腰懸兵刃,神情卻十分輕鬆,仿佛是外出遊玩,全沒有大敵當前所應有的謹慎。天賜與歐振嶽送眾人出莊,這一切都落在眼中。擔心之餘,天賜免不了要叮囑幾句,提醒呂道玄小心埋伏,切勿冒進。大家卻隻是嘻嘻哈哈,隨口敷衍,隻怕半個字也沒聽進去。
天賜目送呂道玄一行遠去,心情十分沉重,說道:“歐總管,今夜你我的擔子可真不輕啊!”歐振嶽道:“李先生,今夜真會出事嗎?”天賜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莊中的奸細早已將消息傳出。何繡鳳不會蠢到以卵擊石,束手待斃。如果你是何繡鳳,你會怎麼辦?”歐振嶽道:“我會溜之大吉。”天賜道:“如果我是何繡鳳,就決不會一走了之。本莊出擊的時間,出動的人手,聞香教都了如指掌,盡可以從容布置。避實擊虛,乘機偷襲,這才是上上之策。這主意我能想到,何繡鳳難道想不到?”歐振嶽驚道:“果如先生所言,純陽莊危在旦夕。”天賜道:“所以我說你我肩上的擔子不輕,莊中老幼上百條性命全係在你我身上。歐總管,咱們到莊牆上看看。”
兩人沿著馬道登上莊牆。純陽莊經過天賜與歐振嶽的苦心布置,防禦如鐵桶般嚴密。莊牆外是兩丈多寬的護莊壕,壕內密插毛竹,斷口鋒利,更勝刀槍。壕外是十丈餘寬的空地,敵人無處遁形。更有鹿砦陷坑阻敵行動。莊牆上莊丁戒備森嚴,各色弓弩裝備整齊。最厲害的要屬形體龐大的連珠弩。連珠弩最早出自諸葛武候,經過多少代人的改進,威力大為增強。弩臂有碗口粗細,展開長有丈餘,合多人之力才能拉開。一共可以裝上雕翎箭數十枝,連珠似發射出去,快如閃電,密集如雨,洞金裂石,神仙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