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天空中飄起了大雨,冷府的院子裏幾乎沒有什麼人在走動了,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個人撐著一把油紙傘,從冷府的外麵快步的走進來,守門的小廝靠在柱子上正伴著雨聲在打盹,此時被人的一陣腳步聲驚醒,也打氣了精神。
“來者何人?”小廝瞪著眼睛,在頭頂房簷上掛著的大紅燈籠的照耀下,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驚恐。小廝呲著牙,氣勢十足的問道。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把撐著傘的右手換成了左手,然後摸向腰間,似乎要掏出什麼東西來。
小廝一見他有所動作,頓時汗毛四起,連著往後退了兩三步,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小廝以一種十分警惕的姿態對著那人,他一會看著麵前的那個人,一會又快速的轉頭,似乎在尋找救兵和同伴,再不濟,給他一麵鑼鼓,讓他使勁的敲上兩聲也好啊。可惜,這大雨之夜,那還有人出來閑逛。
這也怪不得小廝的反應過大,或者誰他膽子太小,誰讓對麵的那個人,臉上蒙著一塊大黑布,遮住了五官相貌,然後撐著傘大晚上的就來到了冷府,一句話不說就算了,動作還鬼鬼祟祟的,十分的可疑,你看,像現在他要掏出什麼東西來了!小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他要拿出的是刀還是飛鏢……?小廝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人的手,仿佛要看出一個洞來,都已經忘了自己可以扯著嗓子喊兩聲的事情了。
不過,就在他快要想起了他還又嗓子這個部位的時候,那個人仿佛也看出了他的意圖,他立馬停止了拿東西的動作,非常迅速的豎起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發出聲音。
小廝一看他的動作,身上頓時冷汗直流,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要我說話?難道是覺得麻煩,打算直接殺我滅口了嗎?!小廝的表情更加誇張了,嘴巴張大的都快要和鼻子擠在一起了,他在寒風雨夜中,感覺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小廝凝固住了。這給了那個蒙麵人一個很好的機會喝充足的時間,他放下手勢,終於從腰間掏出了一個東西來,那是一個腰牌,證明他可以進入冷府的一個東西。而小廝已經快嚇傻了,他沒有把目光聚焦到那塊腰牌之上。
蒙麵男人的肩膀往下沉了一沉,似乎感到很無奈,於是他走到小廝麵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是李狸,跟你們的主子約好了今天晚上來借閱貴府上的書籍。”說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自己走了進去。
他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了已經在他們約定好的地方看見了冷夜。冷夜站在一顆粉紅色的桃樹前麵,看見來人,沉默了一會,才悠悠的說道:“李狸?”李狸沒有說話,自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李狸不錯。
冷夜很無語的笑了一下,調侃道:“你這是幹嘛?你隻是來看幾本書,你又不是來偷東西的,幹嘛打扮的跟飛賊一樣?”“……”李狸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給了他一個似是而非的眼神。冷夜見他不僅穿著怪異,麵上蒙著黑布,猶如見不得人一樣,這怎麼還連話都不說了呢,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被人下了不能言語的蠱了嗎,”冷夜換了一個站立的姿勢,問道。“……”李狸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他也不是木頭,對於冷夜接二連三的發問,他這一次總是給出了一個反應,不過不是用話來說的,他是在給冷夜打手勢。
李狸此時和冷夜在一個雨淋不到的地方,他把傘收起來,然後解放了雙手,開始了他的打手勢交流之旅。李狸抬起胳膊,手指零活的坐了幾個動作,一連串的手語之後,他就放回了手,然後等著冷夜的回複。
冷夜起初看到他打手勢的時候,是有一些意外的,不過也沒時間意外太久,他就陷入了試圖理解李狸的意思的分析之中。說來也巧,冷夜之前在軍中學過一些手語,如果在使勁回憶一番,大概也是可以回想起大部分的,這除了歸功於冷夜的記憶力不同尋常,也要感謝那個讓他學會手語的人。沒想到,多年以後,他還能用的上。
那時候,冷夜在軍營裏,遇到了一個很奇特的士兵。那個士兵起初在軍營裏並不是那麼的起眼,直到有一次,他們的軍隊和敵人交鋒,冷夜帶領的一小隊突襲兵之中,就有他,當時大雨滂沱,比今天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雨聲完全的蓋過了他們的說話的聲音,除非對著耳朵說,不然就得扯著嗓子喊否則就幾乎無法交流,可是敵人就在附近,如果什麼都大聲喊出來,那不是自己把自己給賣了嗎,冷夜完全沒辦法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