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2 / 3)

我將塑料包打開,裏麵是一套嶄新的白襯衫,我拿出來後脫□上的病服,換上它。

潔白的顏色,柔軟的質地,樣式簡單複古,看著很眼熟。

我忽然想起來,這分明是張家涵以前會給我準備的衣服,在二十年前那個時空,我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蹦躂著。

然後,那個金屬托盤再次緩緩降落,這次,它上麵有一包體積更大的衣服。

我打開來,那是一套熨燙整齊的禮服,我穿過這種東西,那個時候,還有人為我打領結,我們就穿這種衣服的必要性進行過一番討論。

我心裏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然後,我默默地套上這套禮服,不出意外地,我摸到一個黑色的領結,我抽出來,翻起白襯衫的領子,試圖自己將這個東西結上去。

但我試了幾次都沒成功,當年那個人沒有教過我,他隻是幫我係上這玩意,而且每次都令我懷疑他想勒死我。

“會妨礙呼吸,”我惦著那根領結,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從以前就不喜歡這玩意,你該知道的,而且,我不會打。”

我看著那麵鏡子中的自己,輕聲說:“我不會打這種無意義的結,我認為這套衣服從本質上就代表人為的自我束縛,你不是也同意嗎?還記得不?我們討論過這個話題,董,”我略微停頓了一下,將令我心情複雜的那個名字謹慎地念出來:“董蘇。”

對方沒有回應,但卻從不知哪裏,傳來一聲粗重的呼吸聲。

“我該說好久不見,還是說幸會?”我發現我心跳很快,聲音在發抖,“我記得你教過我,這兩個禮貌用語意義差別很大,也不該用在同一個場合。”

我都記得。

你跟我的接觸,你說過的話,我們難得流露出的互相理解和默契,我都記得。

我的父親,其實我記得你,我還記得我砍掉你的手,我不該那麼做。

我忽然就無法冷靜自持了,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撕裂了我的心髒,我穿著這套禮服,它是我生物意義上的父親為我添置的唯一禮物,但穿上它,我想起的是我在地下室漫長的囚禁過程,那一天天的絕望和孤獨,我想起我的母親慘死的那一幕。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衝到鏡子前麵徒勞地貼著它,我在這瞬間猶如萬箭穿心,但我什麼也做不了,我隻能對著那麵鏡子,沙啞著嗓子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仇恨你生物意義上的孩子?你要給他悲劇性的生命,你要這樣讓他痛苦?

“為了製造你。”他說,“不這樣,無法製造出一個原冰。”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那個聲音繼續著,帶著冷漠和不易發覺的快意:“不然,你以為一個在母親懷抱裏甜蜜長大的小寶貝能像你這樣?能具備你這種神奇的能力?你雖然有天賦,但若沒有我,你如何激發潛能?你該感謝我製造了你,原冰,或者,你更喜歡聽我稱呼你少爺。”

我喃喃地重複:“製造?”

“沒錯,製造。”那個聲音帶著笑意說,“當年你隻是在我跟前出現一小段時間,我來不及了解你,但對你具有的特殊才能已經夠受震撼,但如何讓那個軟綿綿的小孩變成你這樣可真是傷腦筋。為此我不得不谘詢了我們親愛的張家涵先生……”

我心裏大震,問:“是你派人抓了張家涵!”

“這你不能怪我,寶貝,十年前你軟弱不堪,雖然把你弄到手,可那個哭哭啼啼的樣子卻令我差點喪失耐性。幸虧有張家涵先生提供的線索我才知道如何把你培育出來,看看你,現在多麼漂亮,又堅韌又冷酷又聰明,完全就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也達到我想要的標準。”